这女子拿出一方手帕,把自己的脸擦了一下,她显然之前做过一些伪装,再加上垂下的发髻,又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有人能记住她。此刻众人面前的女子,肤色不算白,甚至有一点暗,但是那一双妙目灵动非常,让人过目难忘。
“你……你是西坊娘子?”齐王看着她还是不能肯定。
“正是。”唐无衣,“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没见过西坊娘子真正的样子!”
众人倒吸一口气。
唐无衣继续道:“西坊娘子擅长的是歌舞戏,所以自从她来的第一天起,就是戏妆示人。戏妆厚重,我们印象中的丹凤白娘子就是艺举当天她的样子,皮肤雪白,眼上画了油彩,嘴唇是涂满的红色。但其实,我们并不知道丹凤白娘子真正的样子,所以楚坊主从湖里捞出了一具女尸,穿着丹凤白娘子当晚的戏服,我们就都理所当然地把她当作了丹凤白娘子。”
“哼,口说无凭。既然谁都没有见过丹凤白真正的样子,你凭什么说死的那个不是丹凤白,我才是丹凤白?”那女子一双大眼睛盯着唐无衣,目光犀利。
唐无衣微微一笑:“那就要让闻道长来解惑了。”他朝闻韬示意。
闻韬一点头,走到大家以为的丹凤白娘子的尸首身边,掀起了盖着她的白布。这个死去的女子闭着眼睛,眉清目秀,众人确实很难确定谁才是真正的丹凤白。
闻韬开口道:“姑娘你看,这里几样是西坊娘子的戏妆所用的油彩和胭脂水粉,是我从西坊娘子的房间拿的。”
那个大眼女子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闻韬继续道:“我之前看到南坊娘子和西坊娘子尸身的时候就有疑惑,南坊娘子明明是淡妆,入水之后脸上还有脂粉痕迹,而西坊娘子明明是很浓的戏妆,这具尸身脸上却一点脂粉的痕迹都没有。”
“会不会是在水里泡久了?”楚坊主道,“当时打捞了快一夜才找到的。”
闻韬摇摇头道:“我开始也这么想,但西坊娘子的戏妆并不是单纯的胭脂水粉,还有眼睛上的油彩。我昨晚在这具尸身的手上涂了西坊娘子戏妆用到的油彩和胭脂水粉,然后把这只手浸在水里,浸了一夜,今早来察看,香粉是褪了不少,胭脂还有一点痕迹,而油彩,则几乎没有洗掉。”闻韬向众人展示尸体手上的痕迹,只见那些墨色的油彩格外显眼。
“大家看这具我们以为的丹凤白的尸身,眼睛周围是非常干净的。所以这具尸体在入水以前,脸上根本没有化妆,所以就不可能是丹凤白。”闻韬看着那个大眼女子说,“而这位娘子,面色发暗,很可能就是常年化戏妆,脸上涂油彩所致,所以,你才是真正的丹凤白。”
那女子看着闻韬,忽然笑出来道:“Jing彩。道长说得Jing彩,我无可辨驳。”
“你……那你为何要杀人?”在场损失最大的就是楚坊主,刚才以为是阿清做的她觉得匪夷所思,这会儿变成了西坊娘子做的,她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你的文举不是已经第一了吗?这次基本不是状元就是榜眼,你到底为何要杀人?”
丹凤白只是冷笑,并不回答。
唐无衣接口道:“我猜,你一开始并不想杀素馨娘子,你的目标应该只有东坊的翠筠娘子。你想杀死翠筠自己脱身,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死掉’。所以在花船上,你稍微动动手脚,比如把固定的花烛弄松一些就可让花烛在船身摇摆时掉下来引发大火。大火中,你勒死了你的侍女阿清,让她换上你的戏服。为了销毁你的杀人痕迹,你大概用燃烧的船板一类烧毁了她脖子这一块,让人看不出她的真正死因,然后她随着船沉入水中,你则见机跳船。我猜你水性极好,潜到岸边,就去杀了东坊的翠筠娘子。”
“哼,翠筠怎会乖乖让我杀。”丹凤白道。
“我也很想知道。”唐无衣道,“我猜,在翠筠娘子弹完琵琶上船的时候,你悄悄跟她说了什么,比如要单独见她一类。”
“你如何知道?”丹凤白轻笑道。
“翠筠娘子在跟你说完话以后就屏退了身边的侍女,让她们都去看热闹,自己则一个人留在秋阁。她一开始带着侍女竹叶的时候并没有让她留在湖边看戏的意思,是在跟你说了几句话以后,突然让竹叶回去看戏的。我猜,你说的大概是只要同意跟你单独会面,就会让她获得花魁状元一类的话。她是此次主场的花魁,文举又稍逊你一筹,胜负心自然重一些,你一说这样的话,她一定会同意单独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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