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刘琴都丢失了孩子,同一种遭遇,应该让他们惺惺相惜。”吴宇州首次开口问案子的情况。
李怀民:“理是这个理,但张喜来不喜欢刘琴,总对她骂骂咧咧,专门为她准备一根棍子,每天带车上,只要刘琴靠近就拿棍子打她,咬牙切齿地打,下手可狠了,嘴里还嘀嘀咕咕骂她,跟打牲口似的,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他们有深仇大恨。”
李怀民妻子讥笑:“我看张喜来根本是怕刘琴抢了他风头,经常有人对他采访过程中,刘琴忽然出现哭喊儿子,转移走采访者视线,影响张喜来出名和发财。”
“薅头发、脚踹、热油浇、棍子打,你们这样对刘琴,她家人不来找吗?”吴宇州又问。
李怀民偏头看向别处,他妻子羞红了脸,“都是被逼得没办法……才对她动手,吴老师教高三,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不可能天天守着她,而且他知道刘琴经常给别人带去麻烦,妻子有错在先,他怎么找?
吴老师对刘琴算可以了,这些年没抛弃她,还尽心尽力照顾,虽然没出面找……我们理论,但回家会帮她处理伤口。”
距离弱者越远,怜悯心越强,而生活在弱者身边的人,往往“弱”就成了“恶”,日积月累,这份“恶”逐渐吞噬掉原有的怜悯,变成厌烦,甚至恨。
吴宇州环视一圈,“我能在房间四处看看吗?”
“这么小个屋子,有什么可看的。”李怀民妻子小声嘟囔。
李怀民瞪妻子一眼,转头笑道:“随便看。”
“你瞪我干什么?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又当牛又当马,你却背着我勾搭别的女人……”李怀民妻子发起新一轮争吵。
余野无奈一叹,瞥见墙角穿着破旧衣服,玩小汽车的男孩,说:“当着孩子面克制一下,别给孩子吓到。”
夫妻二人这下住了嘴。
余野:“5月1号凌晨,1点05到1点40之间,你回复消息断断续续,最久长达20分钟没回,期间你在做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李怀民吞吞吐吐,笑容僵硬,尴尬的神情,使同为男人的余野,一眼便猜到他所做之事,没再深问。
反倒李怀民的妻子开始刨根问底。
问得差不多,余野起身环看四周,四十多平米的小屋子,一家三口挤一张床,简易组装衣柜的拉链已经坏掉,露出里面乱糟糟的衣物,遍地泡沫箱,里面装着串好的rou串,整间屋子唯有厨房崭新的冰箱最吸人眼球。
吴宇州站冰箱前看了许久。
余野走过去,“有问题吗?”
“你看冷藏第一层。”
第8章
冷藏第一层,摆放数十瓶易拉罐雪碧,最边上那罐喝了一半,李怀民儿子刚5岁,不可能给小孩囤这么多碳酸饮料。
“喜欢喝雪碧?”余野问。
李怀民讪然一笑,“别人喜欢喝酒,我不喜欢,雪碧凉凉快快一喝多爽,我每天要喝上几罐,不然总感觉少些什么。”边说边拿起喝剩的半罐,仰头一饮而尽。
余野和吴宇州相视一看,没动声色。
李怀民喝完才想起礼让客人,赶忙请余野和吴宇州喝雪碧。
冰箱的雪碧余野没拿,反倒拿了李怀民手中的空罐。
李怀民一脸疑惑,“余警官……那是空的。”
“嗯,我就要空的。”见李怀民困惑,余野随口说:“拿回去卖钱。”
李怀民:“……”
李怀民妻子这时忽然来了眼色,麻利地拎来一塑料袋空瓶,“差不多有五十个,余警官全拿走吧,我们捡这个比你快。”
余野:“……”
吴宇州:“……”
李怀民妻子眼里少了几分泼辣,多了几分同情,“唉!看样子警察也不好做。”
余野低头轻咳一声,随即面不改色地接过袋子,“谢了,我们拿死工资,还不如你们做小生意赚的多。”
“都不容易。”李怀民送余野和吴宇州到院口。
吴宇州想起什么,脚步一顿,抽出两张没写内容的询问笔录,递到李怀民面前,“麻烦签个字。”
李怀民没多想,接过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吴宇州拿着另外一张纸,穿过小院,又回屋内找李怀民妻子签字。
李怀民和余野等在院门口,李怀民递过去一根烟。
余野摆手拒绝,看着眼前宽厚粗糙的大手,他想起深夜与李怀民聊天的人,“那个莉莉不是|托,就饭|托,与你网聊的很可能是男人,更不会跟你发生关|系,小心人财两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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