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几次节礼年礼,于他而言,也是属于值钱的。可以说,他送给程府的礼物,单从价值上来说,是远远不及程府给他的。但甭管怎么说,还是有个尺度的,价值上翻了四五倍还算正常,但若是翻了十几二十倍呢?
瞅了眼年礼,路谦又回过头去看家信。
他原先光顾着嫌弃那兑换比例了,还嘀咕了一句,县太爷知道你们在背后这么编排他吗?这会儿重新看了一遍,他好不容易才从犄角旮旯里寻到了一句话。
信仍是程表哥写的,但他却说这次的年礼并不是他准备的,甚至跟整个二房都没有任何关系。原因很简单,二房压根就没来得及备礼。
这才对嘛!
哪怕到了这会儿也才十月里,算算路上的日子,怕不是程府自打收到他上封信就开始准备了。
八月中下旬就开始准备年礼,这就很离谱了。
所以,从常理推算,这是有求于他?
路谦又耐着性子将信件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但结果就是没有。
“别瞅了,信纸都叫你翻烂了。”祖宗不耐烦的吼了一声,“搞不好回头你还能收到第二封信呢。你自个儿不就寄过Yin阳信件,怎么只准你背着程府大房跟二房联系,就不准程府大房背着二房跟你联系?”
路谦:……
好像有点儿道理。
但问题又来了。
“我就一翰林官,能替他们做什么事儿?没见我品阶是升了,还是见天的跟史书打交道吗?手底下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也不是没人,毕竟官场上一贯都是看品阶说话的,他要是真想使唤人,对方哪怕心里再怎么不情愿,该做的还是会做的,顶多也就是阳奉Yin违。
但路谦暂时不想搞事。
当活靶子是啥感觉?他倒不怕别人背地里编排他,担心的是自己风头太盛,万一有哪个红眼病疯了,宁可赔上自己也要把他拽下来呢?那多划不来?横竖他的任务就是修纂史书,自个儿做事还是多几个人使唤,左不过就是修纂的快慢而已。可他又不赶着投胎,修那么快干嘛?
于是,路谦选择了暂时蛰伏。
祖宗将这一无耻的行为总结为,得了便宜就缩回壳子里。
路谦听懂了,然而他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心里暗骂祖宗是个gui祖宗。
“我觉得我没啥好帮他们的。”思来想去,路谦还是觉得这逻辑不通。
祖宗平常是对路谦各种嫌弃嘲讽,不过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当下,便指出了有两种可能。
“其一,明年也就是康熙二十年,便是三年一度的科举年了。程大傻子早就已是秀才身,所以他必会再度下场。”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路谦很是不解的问道。
“科举考试一贯都是由翰林院来负责的,尤其是乡试……你不会认为狗皇帝还会分神关心乡试吧?乡试从考卷到人员安排,再到翰林官提前赶赴各地监考,最后是阅卷评分排名,这所有的一切,都跟皇帝无关。”
如果是较为勤政爱民的皇帝,是会关心会试情况的,殿试更是全程参与,包括殿试的考题和最终的三鼎甲,都是由皇帝来确定的。
可假如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事儿的皇帝,可能最终只会在殿试时露个脸,旁的一应事务全部交给其他重臣来处理。
然而,就算再怎么勤奋的皇帝……
乡试啊,没有哪个皇帝会亲自参与到乡试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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