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嘉栗一觉醒来，好友申请通过，褚湅元半个小时前发了一条语音，点开听见：“嗨，嘉栗，我才下班，累死了，昨天一晚上好多看急诊的。记得这几天吃些清淡的，不能吃刺激性食物。”

    闵嘉栗感慨这人声音也很好听，简单回复后把那段语音又放了一遍。

    抱着偷窥和了解的想法，他开始翻褚湅元的朋友圈，里面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的照片，不少风景照，纯文字讲述的大多是医院里的趣事，展示了褚湅元幽默搞笑的一面。

    继续翻，偶尔还会出现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冯致知的宣传照，这让他有些好奇，褚湅元难不成还是个追星族？

    再往下翻，看见两只紧握的手，背景是床单之类的布料，比较纤细的那只手腕上有淤痕，因为肤色很白的原因，看着有点吓人。

    连着翻了几页，闵嘉栗终于看见了褚湅元的正脸照片，他含笑看着镜头，没有眼镜遮挡的眉眼间气质锋利，极具侵略感，闵嘉栗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他没有发现这上面的褚湅元和昨晚见到的气质相差太大，也不会想到褚湅元医生身份和戴眼镜都是用来蛊惑人心。

    很快，翻完褚湅元朋友圈所有内容，没有什么别的新发现。闵嘉栗重新翻回那张诡异的照片，日期已经过去一年，不知道褚湅元是不是单身，会不会喜欢同性，他第一次遇见符合自己想象的人，哪怕对方是个同性，哪怕不知道对方是否有对象，别人有意无意地这么撩拨他一下，他也不管什么意图，已经是心痒难耐，有了强烈的想要靠近的欲望。

    褚湅元发来一张他正在吃饭的照片，闵嘉栗拍了自己电脑上正在做的工作，就这么互相试着找话题，开始聊天。

    闵嘉栗发现褚湅元生活作息十分规律，如果没有值夜班，每天早上六点左右就会准时给他发来早安；夜班当值的话，下午两点会给他发一个午安。熟悉之后，褚湅元不时会给他讲医院的趣事，大多数都是褚湅元说他听，偶尔褚湅元反问他。就这么没几天，闵嘉栗IT民工那些枯燥乏味的事都被他知晓，还被褚湅元调侃：“我看你头发挺多的，好看。”知道他长期在电脑面前工作，褚湅元会推荐他买电竞椅，别去买人工学椅子浪费钱，如果颈部肩膀胳膊有什么不舒服的立马来医院，表示会帮忙找骨科的朋友给他看看，体贴得恰到好处，熨烫人心。

    闵嘉栗迟钝地发觉他跟褚湅元之间多了一种东西，就像0和1组成二进制代码表达指令，想法由最初的“想要认识褚湅元。”到现在的“不够，我还想更深入的了解他。”此时他还不懂这是情愫。

    认识近一个月，褚湅元发来邀约：“在忙吗？周五我上白班，下午想找人吃饭，顺便到处玩玩。我朋友在忙，一个人吃饭逛街太没劲，你能陪我吗？”

    闵嘉栗不是自来熟的性子，不善于待人处事，甚至个人交往称得上慢热，闵嘉栗自己都觉得意外的是，他不排斥褚湅元的邀请，还有点期待，期待再见一见他，没作犹豫就答应了。

    见面的前天晚上，闵嘉栗开始莫名紧张，突然想起准备明天穿的衣服，他的衣服种类不多，甚至很多格子衬衫，价格不贵穿着还舒服，挑来挑去都没啥区别，他不懂这些，一时有些赧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视频电话跟哥哥求助：“哥哥，你说，我穿哪件衣服好看？”他把镜头对准床上的衣服。

    “哟，终于开窍啦？要去约会吗？”

    “不……不是约会，跟……跟朋友吃饭。”

    “哦……”话筒里，闵浩拉长了语气，有些无耐道，“你别穿你那格子衬衫，我看看你其他的……还是算了吧，我明天叫人给你送过来。”

    “啊……这也太麻烦了吧。”闵嘉栗小声地抱怨道。

    “嘉嘉，你给哥哥透露一下，明天要见的那个人，是男是女？还是……双性人？”自从几年前平等法案通过，双性人拥有了自己在身份证明上定义自己性别的权益，双性人逐渐被大众熟悉并接纳，不再是众人避而不谈的“另类”，而闵浩则是当年敢于公开双性人性别的其中一名。

    “不知道，哥哥，我不知道他的性别是男性还是双性，这是人家的隐私，你问这个干什么？”

    “咳，我没有别的意思，是鼓励你多跟朋友来往，别一天这么死板。你实话告诉我，你想给他留下好印象对不对？”

    “对，是这样没错。”

    “那不就对了，乖，明天一早王秘书就会把衣服给你送来，我已经安排好了。”

    “哥，是明天下午，你让他晚点过来，别打扰我睡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