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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程有福赶着牛车带着一家人回程家庄,快到村口前,程以贵高呼一声:“爹,巴柳子在那——”
顺着程以贵的手,只见村口小道上站着一个身穿深蓝色绸缎袍服的男人,男人黝黑的双目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程有福捏着牛鞭没做停顿,用力的甩起鞭子,壮牛疼得低吼一声拉车的速度倏而变快,一跃从巴柳子身边驰骋而过。
巴柳子默了片刻,长腿刚追上,就见车棚里突然扔出三五个大包袱,合起来怎么着也有百来斤重,巴柳子单手接起来竟毫无压力。
“接着。”程有福一点都不啰嗦,“包袱里是你送给春娘和楚哥儿的东西,后边那一小袋是折现的银子,咱们两清。”
巴柳子腾出一只手接过钱袋子,不落痕迹的扫了眼几个包袱后,忽然扔下东西大步朝牛车奔去。
“你想干嘛?”乌氏抱着三个孩子的头,吓得脸色都发白了,“马上就要进村了,你敢对我们下手试试!”
程有福倒有几分胆色,即便巴柳子腰上插着一柄弯刀也没发怵,站到车板前头,一咬牙道:“巴柳子!是你先食言而肥,不是春娘故意不嫁给你——”
巴柳子伸出手抵住前行的牛车,听闻此话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惆怅,车上的程有福时刻警惕着巴柳子‘怒而杀人灭口’。
见程有福这般防着他,巴柳子心若巨石沉入湖底永不见天日,漫长的沉默后,巴柳子嚅动嘴唇:“我…我对不住春娘,我原本是不打算要孩子的,可……可事有变故…”
“你只管去纳妾。”
瞅着巴柳子没害人之心,乌氏跳出来埋怨:“你说你闹这一出做什么?想要子嗣,春娘会拦着不让你要,你好生与她商量就是了,或买妾或是收养,可你非要在亲事还没敲定的时候膈应她作甚?谁家妇人甘心还没成亲就给男人纳妾?”
巴柳子压抑着难受:“我不想骗她,所以才在成亲前将事情和她道明,若是成亲后再提纳妾,春娘会难过……”
乌氏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现在说了春娘就不难过?得了吧,别弄得春娘非你不可似的,你也甭在我跟她哥面前卖惨,如今春娘想跟你断了联系,你日后想娶谁想纳几个妾都没关系。”
说完催促程有福:“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家?”
程有福幽怨的瞪了眼巴柳子,挥起牛鞭的同时还不忘在巴柳子身上戳一刀:“楚哥儿昨夜发了好大一顿的火,你也甭想让楚哥儿再替你在春娘面前说话,这回你恼得不仅仅是春娘,还有楚哥儿!”
牛车跑起来溅出一地的土灰,巴柳子站在浑浊的灰尘中半天没动,直到月落西沉,巴柳子才挪动僵硬的腿往回走。
几个包袱和银袋子还落在地上,巴柳子俯身捡起。
十一月初的月亮圆又亮,巴柳子魁梧的身影映在地上却显得格外的寂寥,清冷的月光下,只见他紧紧绷着腮帮子,眉眼棱骨凸显的越发森然。
这时候若是有人从旁经过,定会被巴柳子这一副Yin沉的模样吓个半死。
可无人走过,因而没人发现高大威猛的汉子此刻环搂着包袱紧紧不放,深吸一口气仰头望着凄凉的月空时,汉子双目淌出两行shi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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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元节祭祖后,盛言楚便要恢复书院课业,黎明天边还黑着,盛言楚在小公寓洗漱好后蹑手蹑脚的趴在东厢房窗下往里边看了眼。
屋子里程春娘睡得正熟,呼吸声绵长。
盛言楚躬着身子从窗下溜过,开院门时几乎没弄出声响却依然惊醒了柴房里的盛小黑,盛小黑以为是贼,仰着脑袋嗷呜两声,屋内很快传出程春娘惺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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