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觉得粱杭云试药并不是多此一举,粱杭云是粱家唯一的男丁,想来粱家的营养都会先紧着粱杭云,如果连粱杭云都扛不住青萝蛇的毒素,那粱母吞咽后必死无疑。
粱杭云深谙此原因,所以才以身试险。
盛言楚将目光从疼到昏睡过去的粱杭云身上移开,低声对程春娘道:“娘,粱家婶婶吃了蛇胆后眼睛若能渐好,我想着也让菊表姐吃一吃。”
“菊姐儿?”程春娘顿了下,旋即道:“那咱们家的确该付粱家这个银子。”
盛言楚点头:“找人试药不易,恰好杭云兄有这想法,我借他的光,自是要出银子意思意思。”
何况粱家的确出不起银子,盛言楚很是敬佩粱杭云,就粱杭云这等救母不惧死的大义做为,盛言楚觉得价值千金万金。
粱杭云是年轻人,身体虽孱弱,但底子还算不错,昏睡半天后终于平安醒来。
找大夫把脉一探,大夫直言蛇胆毒素已清,得知此消息后,啼哭不止的梁母这才松口气。
盛言楚跑过来问梁杭云感觉如何,醒来的梁杭云嘴唇惨白,气色不太好,但双眸清亮。
“楚哥儿,”梁杭云咧开嘴角浅笑,指着双目,“我遭这一趟罪值得。”
盛言楚坐在床头扶着虚弱不已的梁杭云喝了半杯水,轻声道:“可是眼睛有好转?”
“对,”梁杭云点头,缓缓道:“我时常秉烛夜读,白天看远处的东西略有些不清晰,吃了青萝蛇胆后,我眼前那层薄雾似是一下掀掉了。”
盛言楚大惊,暗道滑溜溜的青萝蛇真能治疗近视眼?若真如梁杭云所说,那这青萝蛇就是不可多得的良药啊!
试问后世有多少学生被近视所困?!
顿了下,梁杭云皱眉,捂着肚子轻声呻.yin:“楚哥儿,青萝蛇胆虽是好药,但我切身觉得这药毒性太大,倒不至死,只你不知道吞下去后我挨了什么罪。”
有梁母在,梁杭云不好往下说,程春娘将梁母哄出去后,梁杭云这才正色道:“我肚子现在还有烈火烤炙的疼感,现在这都算好的,刚咽下去的时候,我恨不得拿把刀将肚子破开…”
盛言楚听得脸色肃然,有些毒药有致幻作用,他单知道五皇子点的迷香大多都是取自蛇rou,也许梁杭云有此想法并不是疼到无法自控才生出自残的想法,些许是中毒后迷糊了。
看来这种蛇胆不能随便吃。
“这都不打紧,咬咬牙就过去了,青萝坞的大夫让我静坐休息会,那大夫的话才落地,我这肚子一瞬间就像是有无数条小蛇横冲直撞…”
盛言楚嫌弃的眉头紧皱,他该庆幸自己不近视。
和盛言楚聊了会后,梁杭云体力不止便睡了过去。
盛言楚一出来,梁母就找了过来,连连问梁杭云身子可有受损。
得知儿子眼睛比往日更好后,梁母激动的合掌跪地大呼真人保佑她儿。
“青萝蛇蛇胆是好药,但毒素非一般人能抵挡…”盛言楚想劝梁母暂时别吃蛇胆,毕竟梁母身体素质远不及梁杭云好。
可还没等盛言楚说完,梁母就拭泪决然道:“我吃,我一定要吃,我儿是为了我才遭罪的,我若不吃,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那一片孝心?”
盛言楚想劝却被程春娘暗中拦住,梁母走后,程春娘走过来道:“我知你是好心,但没用,适才你不在的时候,云哥儿他娘就吵着要吃蛇胆,都是当娘的,我能理解她的心思,疼在儿身痛在娘心,云哥儿他娘不想儿子一个人受罪…”
盛言楚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左右梁母都是要吃的,早吃晚吃都一个样。
梁杭云体力恢复三成后,梁母就找上盛言楚说她也要吃青萝蛇胆,盛言楚便让月惊鸿带梁母去。
“叔。”
盛允南这些天都在墨石铺子‘sao扰’周蜜,刚进来就听盛言楚让阿虎去找月惊鸿,便道:“叔,你甭找舅老爷了,我瞧他这两日心情不太好,适才我从墨石铺子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在小酒馆喝酒。”
“心情不好?”盛言楚微滞了下,忽想起一事,忙折身往梁杭云屋子走。
梁杭云正在喝妹妹们煮的补汤,闻言猛咳了下,两个妹妹赶紧拿帕子擦滴落到身上的汤水,梁杭云摆手让两位妹妹先出去。
门一合上,空气中的尴尬气氛顷刻弥漫开来。
梁杭云眼神闪忽,支支吾吾道:“…并非我故意说给他听得,就是…就是我跟你舅舅闲聊聊到临朔郡优监生,他随口问我今年的优监生都有谁,我当时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他真的只是好奇罢了,便…说了。”
竟是月惊鸿先开得口?
盛言楚脸色一僵,他故意将写有王永年要上京的书信拿给月惊鸿看,就是想探探时隔多年月惊鸿对王永年是否死心。
月惊鸿勒令他不许在人前提王永年,那为何要跟梁杭云打听王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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