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约一百阶,萧长颂转身回头。
江洛儿察觉到那高处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一下子停下了脚步,但又怕被他发现她的小心思,还往旁挪了挪。
萧长颂将她的心思与小动作尽收眼底,不知怎么,原本压在心底最深处的凛冽竟散去了一些,他道:“不上来几阶吗?”
江洛儿听出了萧长颂语气中的温和之意。
这与他之前在春华宫说话的口气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同,江洛儿能感觉的出来,今日他来春华宫的时候,整个人都散着一股让人无法接近的气息,她都不敢随意说话,而眼下,他应是心情好了。
江洛儿往上跑了几阶,在他的那一阶停下,笑道:“我上来了。”
不自觉说了‘我’,江洛儿下意识看向萧长颂,发现他面色都未变化,应是根本未注意到吧。
“萧卿,你说的不错,这云古塔果真是散心的好地方。”
她早就想夸夸这地方了,但总觉得方才的氛围不适合开口说话,便一直没说,如今感觉到他心情便好了,江洛儿笑着道。
“先帝继位前,此一直为关押犯罪皇子之地,先帝继位后,转移牢狱,此地便一直荒废着,”萧长颂道,“直至陛下六岁时才改为佛塔。”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陛下可还记得先帝为何要改云古塔为佛塔?”
江洛儿一听这问话,心里一咯噔,躲避他的视线,回道:“朕忘了……”
萧长颂扫了她一眼,慢慢道:“是陛下当年于元宵灯会那年与先帝戏言想将云古塔改为佛塔,这登顶之梯的莲花盏也是陛下当年的意思,先帝宠爱陛下,之后便命工部着手此事,请万千神佛来云古,燃千灯于云梯。”
江洛儿不知该怎么回萧长颂的这句话。
按理说,这事楚安睦是绝对不会忘记的,毕竟作为天子的父亲因自己的一句戏言就修建这个塔,这对任何一个子女来说,都是难以忘怀的事吧。
可她不是楚安睦,这事她不知道。
江洛儿沉默了一会儿,想通过其他的事解释,但萧长颂已继续往上走了。
她犹豫着,继续跟上了他,但越跟,心里越是不安,方才的那些话,萧长颂定是有试探她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今晚绝对不会只是散心那么简单。
她提心吊胆着,跟着他继续上了一段,见他没有继续问,稍稍放松了些,然过了一会儿,他停下脚步。
江洛儿也停了。
萧长颂看着她,江洛儿对上他的视线,径直撞进他的眼底,那里面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任何一点温和。
只听他问:“你可知我今日要说何事。”
江洛儿的手收缩成拳,慢慢缩回袖中,轻轻回道:“不知。”
她说完这句话,再也不敢看向他。
萧长颂继续道:“我瞧你不像是不知。”
江洛儿立马抬头,见他那无情无绪的面孔,心中惧意更甚。
看来她的担心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今日萧长颂定是有那计划要弄个水落石出,这个散心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前朝后宫一概不理,一心只想逃离出宫,言行举止大异,口味字迹全然不同等等与之相似的事,陛下能否给臣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
就算她能将原因说出来,那也不会是个合理的解释。
更何况她不能说。
江洛儿避开萧长颂的眼神慢慢道:“萧卿,你近日总是问朕一些奇怪的问题,政事上是朕不对,只是朕太累了,无心理事,待过段时间朕会调整好的,想逃离出宫也是这个原因,言行举止与口味字迹等等,朕也不知为何,许是想做一些改变罢。”
江洛儿说着一些自己都不相信并且狗屁不通的话,她自然不能指望萧长颂会相信她说的话,但她一句话不说,只会让萧长颂觉得她心虚,变相的承认了她的反常。
萧长颂道:“臣记得,前日陛下方给了臣一个保证。”
江洛儿抿了抿唇,那日她说,只要萧长颂往东,她就不会往西,只要萧长颂往西,她就不会往东,只要他说的话,她都会放在心底,绝不会违背。
可如今不过两日,她已经违背了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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