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丹呆了许多时日,却也不见有人来。
“你说,会不会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啊?”雍怀瑜托腮无聊的问,她再有耐性如今也要耗尽了。讨厌的人总也不来,她又不想一辈子都耗在这上面。
梅鹤卿微微一笑说:“我哪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说着展开了一封寄给自己的家书。
“你家里头给你寄的信?”雍怀瑜好奇的探过头想要看一眼,但是又觉得这样没经过主人同意就偷看有些不好,连忙把头缩了回来。
她点点头,看着信纸上写的事情,没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你家有什么喜事?要回去吗?这边我自己一个也可以,现在怪无聊的。”雍怀瑜一连串的说,心里头已经计划好了,只要看着自己的梅鹤卿走了,她也立马消失,不会继续奉陪这些人玩儿什么围追堵截的游戏。
梅鹤卿摇了摇头,将信纸点在火上烧了。
信纸烧起来有一种淡淡的药香,药香的味道很熟悉,可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或许自己曾经闻过什么药铺和这个香味差不多吧。雍怀瑜挠头了半天也形容不出来自己再哪里闻过这种味道,干脆的放弃了。
“你真的家里没喜事吗?不然你为什么笑。我记得你说你家里有好几位哥哥姐姐,是不是有人要结婚啊?结婚可是大事,基本一辈子也就那么几次,你又说你是家里老幺,更应该在现场庆祝,万一和什么人看对了眼,那就是喜上加喜。”雍怀瑜打定主意不干了,立马编着借口想要让梅鹤卿快点走。她走的越快,自己也就能立马得到自由。这么多天,什么天下人,什么皇上江山的,最后又不是给她坐龙椅,管她什么事。皇上要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被人夺了江山也正常的很。
梅鹤卿盯着她半晌,似乎想要从她脸上解读出来什么,皱起眉头,有些不太理解的问:“你是不是想要离开?”
雍怀瑜一听心事被戳穿,立马点点头发表慷慨演讲。“匕首就只是匕首,如果当今皇上为了一把匕首而辗转难眠,把它当了真,那是他自己没有成为人君的气度。身为江山主,理应目光长远,胸怀四海,不在乎荣辱得失,不能偏听偏信。要是只因为一点小事就整日心惊胆战,战战兢兢的担忧皇位,将一切都寄托在一把匕首,一段虚无缥缈的传说上,还不如让有能力的人来坐这个位置。就算有人滥杀无辜不择手段又怎么样,你看唐太宗发动事变,将自己的手足杀死,武皇后为了皇位而重用来俊臣,这些难道不是不择手段吗?但是他们在位期间,百姓也一样安居乐业,四海升平。身为帝王,本就有不择手段的难处,我岂能因为他滥杀无辜就认定他没有能力,做不好皇帝呢?”
或许是因为她心里头明知道自己在逃避,在开脱,所以尽管是非常有道理的慷慨演讲,也依然在结束时带着一点心虚,甚至不太敢直盯着对方的眼睛。
许久许久,对方安静的坐在那里盯着她,什么也没说。但是正因为什么也没说才觉得更为奇怪,就像是有点辜负了对方的期待,信任……
窗外的风声撞着窗棂,树叶扑簌簌的响动。长廊上总是会停着一些鸟雀在叽叽喳喳的叫,如今叫声更是清晰。
“皇上也是人。”梅鹤卿说,并不是为了给谁开脱的口吻,就只是简单的阐述着一个事实。“尽管他富有四海,本应该作为一个明察秋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天子,但是他和你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来一个婴孩开始,慢慢的成长成现在的模样。你害怕什么,他会害怕,你喜欢什么,他也会喜欢。你知道匕首能引来杀身之祸,你逃跑,躲避。但是,怀瑜,皇上要是害怕能去哪儿呢?”
“可是他贵为天子,要是真的有能力,怎么会害怕这些胡言乱语的东西。”雍怀瑜知道对方说的也没错,可还是想争辩两句。
梅鹤卿微笑着看着她说:“你没有能力吗?我听同光说你威胁她和容家交易,我还听她说你狡猾的很,逃跑了三个多月,硬生生把人心拖散了。那你为什么还会害怕江湖上的人追杀你呢?你为什么还要打着去帮助别人的幌子让石自怡他们给你洗清冤屈呢?你被人追杀也很害怕吧?虽然每次都能逃开,但是也会害怕吧?皇上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他要是输掉了就只有死,当然会害怕。”
雍怀瑜被说的哑口无言,连自己那点小算盘都被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她还能争辩什么呢。只好开玩笑的说:“既然皇上和我一样害怕,那我应该应征去宫里做贵妃,两个害怕的人在一起说不定就都没有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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