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下雪了，他一怔。

    “都专心点啊，下课了再……”

    铃——

    宋时琛的话还没说完呢，下课铃就响了，一看手机，九点五十。

    “老师再见！”

    收拾好书包往外跑的学生一个个如此说到，有一个女学生走过来往讲台上放了半个柚子。

    “宋老师，送你啦！”她招招手，在同伴嬉笑声中也跑出去了。

    宋时琛瞥了眼一分钟内清空了的教室，对着半个柚子干瞪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把东西往包里装好，神使鬼差地看了一眼手机。

    却发现竟然不是在林澈言的那个界面，而是……顾一舟！

    渡：[要我做什么题？/乖巧]

    渡：[老师你怎么话只说一半不理我？]

    渡：[下雪了诶！/原地转圈，我上次见雪都不知道是好几百年以前了！]

    宋时琛：“……”

    他把消息往上翻，原来是顾一舟给他发消息问他今晚想吃什么。正好卡在学生欢呼的那个点，估计手碰到了自己没注意，就把原本该发给林澈言的消息给发错了。

    有点尴尬，但好在还是维持了他为人师表的样子，毕竟是讨论题目不是别的什么。

    小宋老师：[刚刚消息发错了，我回来随便弄点什么吃就行，你吃了早点休息吧！]

    渡：[你抬头。/乖巧]

    是秒回。

    宋时琛：“？”

    抬头，教室走廊里，顾一舟穿着羽绒服裹着围巾带着口罩，头发上的白雪未融，暖黄色的灯光下，他朝宋时琛招手，一圈白雾自口罩边缘散开，“回家啊，宋老师！”

    宋时琛的心一颤。

    “一个人呆在宿舍太无聊了，我原本想做个饭，发现自己只会熬粥，熬粥喝又喝不饱，就想起来以前在一中快放学的时候外面会有很多人推着车来卖小吃。”回宿舍的路上，顾一舟絮絮叨叨道：“老师你吃过这里的东西吗？”

    宋时琛摇摇头。

    其实每次路过这一块地方的时候他也有想过要买点什么，可毕竟来来往往一群学生，他一老师挤进去好像有些不大好，所以每次都放弃了，干脆回宿舍去泡面吃。

    “那老师你能等我下吗？”顾一舟拽住他的袖子，看上去有些跃跃欲试，“我好久没尝过一中外的小吃了，我好饿。”

    “去吧。”宋时琛说。想了想摸出手机，刚刚给林澈言发消息发一半就没理他了，正好趁这个空档给他打个电话。

    没想到刚打对面就接了。

    “这么快？”

    “那是，你是我的专属铃声嘛，一响起来我就接了。”林澈言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好啦，说正经的，那题我选C景观规划不同。”

    宋时琛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题目，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很感激林澈言，没有问他为什么和何之骏分手，而是依旧和往常一样陪着他，和他打趣，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错了，答案选D行政管理不同。”宋时琛一本正经。

    “为什么啊！这跟行政管理有什么关系！行政管理和地理又有什么关系！”林澈言哼哼道，“你骗我的吧？我们家老总都说选c！”

    宋时琛其实自己也不清楚，因为他也是选的c，但毕竟要胡扯嘛，于是他决定采用玄学教书法：“这一看A是错的，B居民管不了绿化隔离带，C景观规划不可能，只能选D喽！”

    “你丫……”

    “宋叔叔，你跟谁打电话呢这么开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买完小吃回来了顾一舟，正小步躲着脚取暖：“好冷啊，我们快回家吧！”

    宋时琛：“……”

    叔叔？

    “哟，宋叔叔，还回家，有情况啊！”林澈言嘿嘿笑道：“我算是相信你真的没事儿了！”

    宋时琛也很诧异为什么林澈言突然喊他叔叔，虽然是大他七岁，但也不至于叫叔叔吧……

    “别闹，那是我学生！”宋时琛压低声道，平白生出了几分窘迫来，“挂了挂了，有时间回陆夷，咱们聚聚。”

    “诶！你心虚……”

    宋时琛看了一眼安静了的电话，心下松了一口气，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