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依言坐下,从怀里取了一支巴掌大的白玉细颈长瓶。
那玉瓶质地温润透彻,内里纹路蜿蜒如花,在烛火下好似一团似融非融的雪。
我盯着那玉瓶看了两眼,总觉得这等材质,似乎在哪儿见过。
“石掌柜。”司凤拿着玉瓶扭头向身旁道:“麻烦你把酒装起来。”
石掌柜哎了一声,手捧起如此玲珑小巧的玉瓶也未出一言疑惑,转身去了厨房。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帘后了,司凤才转过来,冲我温和一笑:“计都兄,好久不见。”
我张了张嘴,只觉胸腔里塞着一团乱麻,半天理不出一句妥当的话。最后只能有些讪然的回答:“好久不见,羲玄。”
话毕,空气重归安静。除了外面风雨敲打门窗的声音,便只剩厨房传来的轻微器皿碰撞声。
烛火摇曳跳动,将司凤与我的影子一同投在泛黄的墙壁上,重叠的部分使得我们看上去就像在促膝长谈一样。
影子下方是一摞沾满黄土的酒坛。
我暗暗动了动手指,苦恼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我指着那一摞酒坛问了个题外话:“羲玄,你分明酿酒手艺了得,为何还要找凡人来替你酿酒?”
司凤轻笑了下。微微摇头:“这酒并非是我定的,我只不过是顺路过来帮忙取酒。”
““哦,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指派你?”
“是......”
“小公子,酒来了!”
石掌柜端着一个呈盘冷丁从门帘后钻出来。人未至,清冽的酒香就已经先行一步钻入鼻息了。
司凤被这一打断,便没能继续下去。转头见石掌柜的呈盘里除了那只玉瓶,竟还多了两只白瓷酒杯。
不由诧异道:“这……”
石掌柜哈哈一笑道:“可巧,玉瓶装完后还剩两杯的量。两位公子即是朋友,何不共享美酒,也不枉有心人深夜闻香跑一趟。”
他的成全美意,我自是明白。
但......
他毕竟是个凡人,见识短浅,怎知他手中所拿玉瓶乃内里乾坤之物,别说区区几坛新酿,就算装下一条河也是绰绰有余。又怎会剩下两杯?这个成全的理由当真是蹩脚的很。
我清楚,司凤自然也清楚。
不过他也不说破,道了声谢,从善如流的接过呈盘放到桌上。
玉瓶收纳进袖中,只余盘中两杯微微荡漾碧光的酒。
“计都兄,看来我们有口福了。请!”他执起一杯酒冲我笑道。
我内心复杂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执起另一杯酒,“请。”
酒入口,初尝清凉如山泉,而后感浓郁醇香。愈演愈烈,变换无穷。只一小口,便好似尝遍了四季,妙不可言。
我仰头饮下剩余的半杯酒,忍不住叹了句:“好酒!”
司凤也慢慢饮尽了杯中酒。唇边还沾了一点酒ye,润的唇色淡粉如樱。他抿了抿唇,砸吧了下滋味,点了点头道:“果真好酒。”
说罢,竟咚的一声毫无征兆的一头扎在了桌子上。额头生生将桌上的呈盘都震的跳将起来。
“司凤!”我失声喊了一句。豁的站起来去扳他的肩膀。
他软趴趴的被我扶坐起来时,双眼竟还挣扎着没闭上。只是肤色更加雪白。我离得近了这才发觉他肤色之白,分明是病态的苍白。
我手掌触及的背后位置,也是chaoshi一片。
他当真是个能忍的人,都不知道何是时受了伤遭了罪,竟还跟没事儿人似的撑了半天。甚至连我也骗过去了。
我运起功法,正要按在他胸口为他检查时,他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抓住我的手,魔障似的死死盯着我,喑哑着嗓子,声音里透着委屈和哀伤道:“计都兄出关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不看信,为何......要躲着我......”
“我......”我无言以对。
手上的力道一松,他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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