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已经赠出的信物,但鹿辞也知眼下不是推让的时候,毕竟只有他能准确奏响伏灵,于是点了点头直接抬手将指笛递到嘴边,幽幽吹出了一段驭灵之音。
笛音一起,浮在水面的巨鳄霎时都像是受惊般微微一缩脑袋,紧接着连连后退再后退,随即如利箭般仓皇蹿入水中,一通横冲直撞搅得潭水四下飞溅,争先恐后地往远里游去,不消片刻便彻底没了踪影。
身后好些幻蛊仙宫弟子都忍不住发出了赞叹惊呼,而台上的鹊近仙却依然半点反应也无,仿佛如此大的动静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
鹿辞也没再理会那么多,在潭水恢复平静的第一时间便已跳上了岩石,三步并作两步往圆台跨去。
甫一跃上圆台,鹿辞立刻发现了一丝异样——身后所有声响在这一刹那骤然消失,自己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赶忙回头看去,这一看才霎时恍然。
原来这圆台周围竟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好似半月冰堡从外无法窥视内部一般,这圆台之内竟是完全听不见也看不见外部!
此刻鹿辞已然跃入屏障之内,而鹊近仙也终于察觉了身后脚步,口中哼唱戛然而止,十分迟缓地转过了身来。
他的容貌已是比十年前苍老了许多,看清鹿辞那属于宋钟的陌生面孔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像是恍然般眸中一亮,紧接着竟是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十分欣然的微笑:“小阿辞?”
这无比亲切熟悉的称呼和笑容令鹿辞瞬间红了眼眶,当即飞扑上前趴伏榻边道:“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未等鹊近仙答话,鹿辞身后众人已是接二连三地踏入了屏障。
看着眼前一个接一个出现的身影,鹊近仙不由诧异道:“哦哟,来了这么多人啊。”
姬无昼跟至榻边随鹿辞蹲下身,弥桑妖月也是大步扑到了榻前:“师父!”
幻蛊仙宫众弟子一见这情形,连忙齐齐行礼道:“拜见师公!”
鹊近仙似是许久未见过这般热闹的情景,略带探寻的目光从他们脸上逐一扫过,正待开口说话,蓦地瞥见最后一个踏入屏障的姬远尘,霎时定睛看向了他,愣怔半晌后忽然挑眉恍然道:“哦——难怪他们能找到这来,原来还有你啊。”
这语气中莫名透着一股调侃,姬远尘不置可否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别过头道:“不谢。”
鹊近仙哂笑:“嘁,少自作多情,本也没打算谢你。”
这一番老熟人似的挤兑听得鹿辞几人一头雾水,弥桑妖月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屏障,对众弟子道:“这里看不见外面,你们去岸边守着,若有异动及时来报。”
众弟子领命离去,江鹤和南桥一看剩下几人这师徒相见的场面,似乎也觉留下有些多余,遂默不作声地跟着转身出了屏障。
鹿辞拉过鹊近仙双手看了看拴在腕上的铁索,向弥桑妖月借过发簪三两下将其捣开,而后盯着腕上那两处一看便是经年累月才能形成的深深勒痕问道:“师父被关在这多久了?是纪失言做的?”
鹊近仙点了点头:“唔,很久啦……”
当年秘境蛊患爆发之时,鹊近仙并非一无所知,穿过幻蛊纱衣的他很快就感觉到了蛊物存在,但却根本无计可施。
春眠的褪色和他长出的白发就像是一种讯号,从鹿辞抵达洲岸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提醒着他八千年时限将至。
也是从那时起,伏灵这件象征守灵人身份的信物赋予他的一切灵力都开始衰退,等到蛊患爆发之时,灵力已是衰微至极,唯有“不受灾病袭身”那一道护佑尚可令他自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所以,面对秘境千般惨状,彼时的鹊近仙已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子们一个接一个死去,最终化为森森白骨,眼看着八千年走到尽头,镜池封印崩坏,邪气喷涌而出。
封印崩坏的同时,环绕在藏灵秘境周遭保其隐秘的迷雾也终于溃散,羲和洲不再是一片世人无法抵达的土地,而是沦为了东海之上一座平凡的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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