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阮郁和自己说的,白象系列的下半场专场的拍品信息可以肯定是舒娅从自己这里套取,然后再泄露给瀚海的。
脸色越来越凝重,叶知清瞥到桌上堆了几天的文件,叶知清看着伊蒂斯道,“伊蒂斯,你在公司,先把棘手的文件给处理了,我先去找一下阮郁,到时候电话联系,”
叶知清语速很快,说的很急。
伊蒂斯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稍显担忧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随后叶知清首先去了阮郁家里,空无一人,打电话问了保姆,保姆说阮白前两天被送到外公外婆家了。
心下一沉,叶知清迅速找了荣宝斋的技术部,要她们尽快查出舒娅的住址在哪里。
此时,舒娅家中。
舒娅与阮郁相对而坐,两人都显的很狼狈,唇上裂开小小的细纹,翻卷着白色的死皮,眼眶底下是没有任何化妆品遮掩的青黑。
阮郁死死盯着舒娅,“为什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阮郁说的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全然无关于自己的事情。
事发后,阮郁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舒娅,不管是电话消息,任何途径任何手段皆是石沉大海,就好像阮郁的生活里从没出现过舒娅这个人。
在疯狂的找了舒娅几天后,走投无路时。阮郁来到了舒娅的家。
真正意义上,一个支离破碎,只剩下阮郁一个人的家。
曾经,舒娅在京都求学时,舒娅妈妈在京都郊区租下了这样一间破烂的房子,一边打零工,一边给舒娅赚生活费。
两人相恋时,阮郁没少来这里,这在舒娅妈妈死后,阮郁一次都没来过,她不敢来,她怕一来这里,舒娅妈妈慈祥的笑与临死前的样子就会变成噩梦,死死的纠缠着她。
阮郁只是呆呆的在这里坐着,门锁都没换,依旧是很破烂的样子。
可偏偏舒娅就躲在这里,漠然的看着阮郁在门外呆坐了整整两天。
“为什么,哈哈哈哈~~~”舒娅放声大笑,似是笑出泪来,静如死水的眸子看着阮郁,泛不起一点情绪,“因为我妈死了,一切都没了,阮郁,我只是在报复你,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哈哈哈,就是可惜没有成功,”
舒娅的话,就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钢针,铺天盖地袭来,将阮郁扎的血rou模糊。
偏偏她却连反驳的的资格都没有,是啊,舒娅妈妈的事情早就成了两人间越不过去的一道鸿沟。
是她自以为是,是她自作自受。
语气卑微,颤抖着的语调不难听出其中的恳求之意,“舒娅,重逢以来,你就真的连一点点的真心都没有吗?”
在舒娅失踪的这几年,入睡后阮郁老是会梦见她,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皆是甘之如饴。
梦醒后,她常常想,不管是好是坏,只要能再见到舒娅,她就满足了。
可人啊,就是一种贪婪不知满足的生物。
紧握在一起的手颤了颤,舒娅脊背挺的笔直,就像是仍在校园中满是少年傲气,看着阮郁神情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没有,”
没有丝毫犹豫,坦然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啊,前两天在搬家,找到了一个自己特别喜欢的房子,从看房子到搬进来就两天,哈哈哈哈~~~~
第40章
字字见血, 掷地有声。
阮郁一时间没撑住,踉跄了一下,眼泪毫无防备的坠在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舒娅的话像是数九寒冬里的冰渣子, 一下一下的吞噬着她的血rou,所有的感官都似是退化了,眼睛笼起的水雾模模糊糊的。
她只能看见舒娅的嘴巴一张一合, 什么都听不见, 什么也感受不到,
从始至终,舒娅都很安静,安静的像是在蜷缩在逼仄角落里默默风化的昆虫尸体, 冷眼的盯着周遭的热闹,而后默默死去。
似乎, 一丝多余的情绪,对她来说, 都是不可求的奢侈。
破碎的音调, 颤抖的不成样子, 阮郁突然起身扑上前,紧紧攥住舒娅的衣领,将她死死压在沙发上,要紧牙根,“所以你现在看我这么狼狈,痛快了吗?”
舒娅没有反抗, 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漠然,抬起眼皮,一字一句,“不,我不痛快,我的算计一个都没实现,你让我怎么痛快,”
阮郁直直的看着舒娅,突然就松了力,跌坐在地上。
脸上褪尽了血色,阮郁语不成调,好像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舒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哈哈哈~~~”阮郁在笑,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她扬眉朝着舒娅挑衅道,“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想要怎么报复都可以,”
苍白无力的语气,撑不起一点点气势。
舒娅只是冷眼看着,不为所动。
这段时间,她在骗阮郁,也在骗自己,企图让曾经的一切都被云淡风清的给粉饰掉,可生活对她实在太过刻薄,有些路一旦踏上了便是绝路,再也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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