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欲望

    表面是清晰明了的谎言，背后是晦涩难懂的真相

    校长室里几人寒暄了起来，李云舒照样问了两位老师怎么想到来支教，叶彬照着前一天对姚晔的说法又复述了一遍，姚晔则是露出了正经的神情。

    希望能够深入基层了解民情，为以后的工作作积累。姚晔得体地回答，我们都是拿着很好的教育资源长大的，也希望能够回馈社会，为乡镇教育建设做一些切实的贡献。

    真无聊啊，叶彬撇撇嘴，拿手指卷起了自己的头发玩了起来。校长室里没有一个人会信这句话的，包括姚晔自己。但人们依然要说场面话，说的人假装真诚，听的人假装信了。

    李云舒对姚晔的说法不置可否，倒是听完叶彬的说法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一眼。叶彬被看得有些紧张，专而安慰自己，姚晔看不出来问题，这个乡镇教师就更不应该看出来了。

    那麻烦李老师带我们去教室吧。叶彬打断了校长喋喋不休地鼓吹支教Jing神的话语，和我们说说上课要注意点什么吧。

    李云舒领着两人走向了高三教室。今年有两个孩子预计能上一本线，希望两位老师多费心。一个叫杨飞，一个叫苏小小。

    不会是昨天那个男孩子吧？叶彬一瞬间表情有些扭曲，幸亏旁边两个男人没注意到她。

    接近教室时就听到里面传来打闹和聊天的声音，李云舒打开门走了进去。教室里好几个男生在一起打闹，后排也有几个学生毫不顾忌地把桌子拉到一起打牌。叶彬却一眼在人群中看到杨飞，他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课本和作业整齐地摆在一边。和周围人比起来他显得有些瘦小，看不出是快要成年的高中生。

    杨飞抬头，明显认出了叶彬，他脸上有些惊讶有尴尬还有几分叶彬读不出的神色。

    都坐下。李老师明显在学生中很有些威信，几个男生虽然满脸写着不情愿，但还是各自找到座位坐下了，打牌的几个也将牌放下了。

    介绍一下两位老师，叶老师，教数学英语。还有姚老师，教物理和化学。

    姚晔见叶彬没有动作，只能走上前开始自我介绍，顺带给高三的学生讲起了心灵鸡汤，鼓励学生好好学习，交出一份不悔的答卷。

    叶彬看着姚晔，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他是那种正确的人，永远讲正确的话。几年前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主持模拟联合国，一年前他作为学长代表给刚入学的新生提建议灌鸡汤，可以想见他未来若干年还是会这样，永远衣冠楚楚，永远举止得体。

    姚晔发言完，不知台下听众的感想如何，但还是响起了还算热烈的掌声。叶彬忽然就不想收敛自己刻薄的心思，走上前说道，大家好，我是叶彬，S大毕业生。

    想好好学习的我会认真教，不想学的我也不会管，别吵到别的同学就好。

    教室里一片死寂，被姚晔点燃的学习氛围又凝结起来了，叶彬看到那几个打牌的学生又从抽屉里拿出了牌，她也不以为意。第一节是数学课，叶彬只自顾自地发下了摸底考卷子。

    姚晔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教室。

    叶老师，晚点方便谈谈吗？李云舒却没有立刻走。

    明天吧，今天还要改卷子。叶彬说道。

    李云舒走到了后排，和那几个拿牌的学生不知说了什么，他们倒是又把牌收了起来，勉强做起了卷子。

    叶彬在招待所改完了卷子，又洗了澡，换上了睡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8点。她打开手机看到了姚晔发来的消息，下了网飞新剧*，要不要一起看。

    好，你带着iPad过来吧。

    给姚晔开了门，叶彬便拿了靠枕倚在床上。姚晔怔了一下，也抱着iPpad坐在叶彬的身旁。

    姚晔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洗衣ye的味道飘了过来，叶彬一时有些恍惚。

    都说气味是记忆的跳板，这味道让叶彬想起了大一的时候，两人合作一门课的小组作业。两人约定晚上一起去自习室做小组作业。那也是个凉爽的夜晚，姚晔骑着小电驴接叶彬过去。当时他身上飘来的也是一样的清香。叶彬还记得姚晔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得意地告诉叶彬，洗衣服的时候多加点洗衣ye，再在烘干的时候加上香料，穿上之后就很好闻，别人问起时还能说自己完全没喷过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