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

    这应该是成朝雨今天第二次出现这样的自我质疑。

    醒来后，一入眼的是头顶晃动的风扇和白蓝色的墙漆，还有坐在桌前熟悉的背影。

    啊……原来是篮球活动室啊。

    原来个鬼？！谁能告诉我只是来补个课，结果把自己补进去了？？

    浑身被碾过的感觉提醒他，两小时之前他被暗恋了整个高中的初恋拖进浴室……还做尽了恋人间亲昵的事。

    “还疼吗？”乔无衣听到他的动静，便转身过来问道，“你的衣服没法再穿了，就穿我的。”

    成朝雨连头都不敢抬，怕听到他厌恶的话语，只有小xue里好像还含着rou棒的感觉和浑身的红痕昭示着俩人已经不同寻常的关系。

    “嗯……谢谢。”

    穿我的衣服，做我的老婆！

    乔无赖觉得非常有道理。

    “饿了吧，我们去吃饭了。”欣赏了一会小兔子的可爱发旋，乔无衣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啊、哦，好的……”怎么回事？他不问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吗？

    怀着满腹疑问，成朝雨穿着乔无衣的衣服跟着出了门，亦步亦趋地走在他身后，想要靠近一点点，又害怕被发现自己的想法。

    可能、可能他就是一时兴起吧，没见过自己这样的怪人罢了。

    可就算是一时兴起，只是一时作弄，还是想多靠近他一点，哪怕只是一个学期、一个月也好，只要他对自己有兴趣，好像就能鼓起勇气站在他身后……

    ＊

    还有同样一时兴起的、晚了一步回来的徐花棋、宋薄云等狗们：Hello？成老师？老师您去哪了？

    ＊

    最后乔无衣没带他去队里常去的那家大排档，担心小兔子吃不惯，只是寻了个日料店，打算吃点清淡的。

    秉持乔家的良好传统，食不言寝不语，从上菜到开动，乔无衣都没有多说一句话，他又开始惴惴不安。

    不安的直接体现就是他忍不住动来动去，好像屁股是向宋薄云借来的着急还。

    “你这是还疼着？”

    又恢复到之前冷淡的状态，乔无衣问道，就像问“今天您吃了吗”一样无关痛痒。

    罢了，随他高兴吧、只要他能因为自己高兴……

    “没、没有，我只是吃不惯生鱼片……”声音越来越低，头都快塞进大了不止一号的T恤领口了。

    乔无衣若有所思。

    看来以后日料店约会，pass！

    我真是体贴温柔的好老公。

    乔无衣对自己很满意。

    ＊

    总之最后也没吃出个什么鸟味来，两人皆各怀心思地结束了晚餐。

    京邑市的夏天，傍晚最是柔和，晚风常常夹裹着木槿花的青香，吻在每个人脸上。

    那香味太淡，都算不上是清香，可让人心安。

    就像走在我身旁的乖乖老婆。

    老天爷！感谢你让我明白没有老婆的男人，他就是根草！

    “等会去药店，回去给你擦药。”

    心里惦记着刚刚火烧屁股的小兔子，乔无衣打破了俩人之间的沉默。

    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旁边的车辆走了又停，擦肩而过的路人不曾驻足。

    “你，刚刚为什么……？”

    啊，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等待审判好了，如果他说是一时冲动，那便当没发生过；如果、如果他还愿意继续……

    成朝雨头又低了一点，咬紧了下唇，血色褪去也没让他发现。

    拜托了，让我继续做梦吧，哪怕是一会会就好。

    ＊

    乔无衣现在很冷静。

    至少看起来很冷静，一直配合成朝雨的步速没有打乱很冷静，冷淡的表情很冷静，听到问话也没有慌乱地掩饰很冷静。

    但是心里的弹幕已经爆炸了——

    怎么办啊？！要了命了我忘记先告白再生米煮成熟饭！！！！我现在说还来得及吗？？？要不然我说我有一个朋友，他生前的愿望就是看我们结婚？！或者我已经不久于人世，必须要老婆的亲亲才会发生医学奇迹？！

    乔无衣脑子里已经如同暴雨过境，水淹雷峰塔了，偏偏成朝雨小步小步跟着，却听不到回复，竟跨出一大步挡住前人，直直看向他墨色的眼眸。

    “叮！”

    乔无衣高速运转的大脑在0.0001秒内宣布罢工。

    有点委屈，又有点生气的老婆，真的犯规了。

    所以乔无衣一时嘴瓢，说了他这辈子最傻逼的一句话：

    “我必须和你结婚，不然我会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