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胖胖怕孟茯这是搪塞之词,想要将他打发走,所以摇着头,“我若是不带着妹妹回去,我爹的病也好不起来,我就在这里等着。”
“你等什么?我们夫人难道还真能跟你在这里坐着么?何况就算人带回来了,那沈九爷发现了,少不得又要回来寻人,若是晓得我们夫人插手,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如何闹呢。我们夫人难道就不去做旁的准备么?”玲珑见他跪着不起来,也不是个法子,有些着急起来。
沈胖胖得了这话,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守着孟茯的不妥,于是才起身,又给孟茯道了歉,这才回家去。
“夫人?”玲珑回头见孟茯单手枕着头靠在桌上,也不知是想什么,脸色瞧起来不是很好,意识担心不已。
孟茯听到她的话,抬眼看了她一眼,给了个安抚的眼神,“我没事。”只是觉得朝廷腐败,叫沈夜澜他们失望透顶。
可是这沈家族里的管理方式,不也是如此么?沈夜澜若是晓得了,还不知会有多恼怒呢?
一面叹着气起身,“咱们先回去吧,若是阿筝能将人带回来,还要重新找个地方安置。”还有那沈九爷,如果他一定要将沈家的姑娘送到客人的床上去,没了这沈胖胖的妹妹,就还会有别人的妹妹。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些,先将沈胖胖的妹妹找回来再说。
可心里装着此事,孟茯也没去管旁的闲事了,眼见着这天色逐渐暗下来,仍旧不见拓跋筝回来,孟茯才着急起来。
可按理拓跋筝的武功那样厉害,能有几个能胜得过她的?
就在孟茯这样忐忑不安中,拓跋筝终于回来了,只是脸色不大好,孟茯忙将她上下扫视了一回,也没见着受伤,“怎么了?”莫不是人没带回来?
可剑香已经来寻,“咱们要将沈姑娘安置到何处?”总不可能在这府里吧?
既是人已经寻来了,拓跋筝怎还这幅模样?神色凝重得有些吓人。“送到阿筝从前住的院子,顺道与沈掌柜那里知会一声,以免让他父子二人挂忧。”
孟茯吩咐着,待剑香将人送去了,才问起拓跋筝,“你到底怎么了?”
拓跋筝此刻已坐了下来,双手捧着茶盅,却迟迟没有喝,听到孟茯问,似乎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地问道:“你信沈夜澜么?”
这是什么话?孟茯疑惑,“怎么了?我自然是相信他的。”难道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拓跋筝顿了一下,将手里的茶盅放下来,看朝孟茯,“那船上,除了这沈墨兰之外,还有十七八个妙龄少女。你这些天该听说了,城里不少人家去衙门里报案,家里的姑娘无故失踪一事。”
孟茯当然知道,昨日还说是什么采花贼。
可是现在听到拓跋筝的话,再联想到刚才她问自己是否信任沈夜澜,只怕那船上的十七八个姑娘,就是这些天城里丢失的姑娘们。
而如今却出现在沈家的船只上,正要被送到别处去。
总不能是送去给别人家做女儿享清福的。
孟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倏然站起身来,十分肯定道:“按照沈家的规矩,他们正房是不插手这些生意的,族里怎样行事他们如何知道?何况他来这南海郡以后,一直在做什么,我相信南海郡老百姓的目光是雪亮的。”
“我也信他,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人言可畏,若是被发现了,对于沈家将会是怎样的打击?”拓跋筝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正是应了那句站得越高,是看得越远,但是也会摔得越严重。
沈家如今在大齐的位置,足够高了,让世人仰望。
若是有朝一日爆出沈家贩卖人口,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孟茯半个身子都凉了,呆呆地坐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船走多远了?你可有惊动他们?”沈家太大了,族人数不胜数,不可能保证每一个都是廉洁纯良之人。
就好似一块菜畦,孟茯也不敢保证每一株菜苗都会健康茁壮成长,到底还是会有那漏网之鱼。
而孟茯处理的方法则是立即将那坏掉的菜苗连根须一起给拔出掉。
这样的方法有效直接,且不会对周边的菜苗造成任何伤害。
孟茯不晓得这样的办法用在沈家,是否奏效?
人口丢失不是小案件,而且还丢了那么多如花年少的小姑娘,衙门里十分重视,即便沈夜澜这个知州不在,各部门的官吏们也不敢怠慢,如今认认真真地寻着每一条蛛丝马迹。
风吹过便会有痕迹,孟茯不以为那沈九爷真有一手遮天的本事,能让这衙门里的人不会查到他的头上去。
“还未走远,也并未惊动。”拓跋筝回着,对孟茯是抱着些期待的。
她晓得那些姑娘是被送去作甚?和当初自己被送到辽国的处境其实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拓跋筝才会这样愤怒,能感受到那些姑娘们此刻的无助与恐惧。当时她发现的时候,是想将船上的人都给杀了,可她还是冷静下来了,回来问一问孟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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