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有一瞬间非常想直接开枪。

    他忍了几秒才没有立刻爆发，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那是我卧底的职责。”

    雪莱三年前还是个刚进警局没多久的新人时就接受了去弗格斯家族卧底的任务。他是从最底层开始的长期卧底，作为警察安插在那边的眼线负责监督弗格斯家族平时的动向。

    这个任务并不复杂，甚至算不上特别危险。

    只不过几个月之后雪莱在卧底时意外接触到了普兰·弗格斯本人，过后雪莱在黑帮里的地位就提升得非常快。

    雪莱自己都迷迷糊糊的，明明第一次遇见弗格斯时他们最多说了五句话。

    可能还不到五句。

    每次与普兰·弗格斯接触雪莱内心都紧张得要命。他不知道弗格斯到底是看中他哪一点才会越来越器重他，同时他又很害怕自己的卧底身份暴露。

    之前在警局他可只是一个工作几个月的菜鸟警官，怎么现在时刻都要战战兢兢地应付他们警局最头痛的黑帮的领头人。

    很多次雪莱躺在床上都觉得自己明天起床就会被拖去杀掉。

    负责与他联络的上司认为雪莱的晋升是一个接触到弗格斯家族秘密的好机会，让他尽量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顺着弗格斯的心意走。

    雪莱遵守了上司的指示，不管从组织里接到什么任务他都咬着牙完成了。在执行那些违法或残忍的命令之前，雪莱时常需要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卧底。

    顶着两边的压力，在组织里雪莱的地位也越来越高；他接触到弗格斯家族的业务同样也变多了。

    某天这位在外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帮头目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云淡风轻地开口：“我现在身边还缺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你有兴趣吗。”

    雪莱眼皮一跳。他等待的就是这种机会。为了向警局汇报情报，他几乎从不拒绝弗格斯家族的任务。

    “无论什么位置我都会全力以赴。”

    “顾问，你应该了解这个职位吧。只不过，还需要帮我解决生理需求。”黑道头目一本正经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生理需求？”

    弗格斯收起面对外人的残忍冷酷，凑近朝雪莱的脸吹了口气：“陪我上床。这是每个顾问的责任。”

    雪莱快速眨眨眼，一时语塞。以前弗格斯从没给过他这方面的暗示，这位高傲的黑帮头领甚至都很少正眼看人，所以雪莱可没预料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要是换作别的人雪莱大概会直接给对方一拳并认为对方是在做梦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弗格斯。

    组织里顾问的权力是除了弗格斯以外最大的，如果要接近他们的核心与秘密，这将是个相当好的机会。

    有一定的几率弗格斯说那些奇怪的话是在开玩笑，雪莱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为了这个卧底任务他付出了太多，事到如今已经不容许失败的可能性。而且雪莱很清楚弗格斯表面是在询问意见，可这只是另一种命令的形式。

    最终只有同意这一个选择。

    “当然，我很乐意。”最终雪莱还是低下了头。

    他要隐忍，要等待，要寻找最好的机会才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在接受任务的时候雪莱早就做好自己可能会牺牲自己生命的心理准备，现在只是在这基础上还要做一些别的准备。他朝上司汇报时没有提起弗格斯的附加要求，只说明了自己会被提拔为顾问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