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主动来做活跃气氛这种事。
“饭点都过了。”马剑林看了一眼腕表,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半了,“这周边没有馆子,我之前让文高订了盒饭,我让他送三份过来。”
“就不麻烦文高了,我们直接过去吧。”江波涛制止了正准备打电话给施文高的马剑林,“我想走几步散散心。”
“也行。”马剑林点点头,放下了手机没有多说什么。
周泽楷默不作声地上前一步,站到江波涛身旁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地握着。江波涛没有反抗,就任由周泽楷牵着他回到了汤家别墅前。
当三人前后脚回到现场时,其余的警员们早就扒完了盒饭,开始马不停蹄地投入了新一轮针对汤家别墅的勘验工作中。施文高将留给他们三人的盒饭放在了勘察车上,结果马剑林一拉开车门,一股浓厚的、混合着芹菜炒rou与茉莉味车内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马剑林几近窒息,就连牵着江波涛站在他身后的周泽楷都被这股气味给生生逼退了一步。
马剑林一边扑进车内打开车窗散味,一边低声骂了自己这个干啥啥不成的小徒弟几句。
三份盒饭被整齐地码放在座椅上,已经凉得差不多了。将盒饭分别递给周泽楷与江波涛后,马剑林又从后备箱里拿了三瓶矿泉水出来,三人这才坐在勘验车里开始吃午饭。
盒饭里的菜色很平常,一道芹菜炒rou,几颗白灼上海青,以及一点做配菜用的速冻三色杂菜,完全谈不上什么色香味俱全,只能作果腹用。
也不知道施文高是从哪个苍蝇馆子里订的盒饭,米饭因为冷掉而粘黏在一起也就算了,唯一算是rou菜的芹菜炒rou,不仅芹菜炒得又硬又老,仅有的几块rou嚼起来也是又柴又咸。不仅如此,这厨子似乎还弄错了生抽与老抽,导致整道芹菜炒rou呈现出了一种京酱rou丝般的浓厚酱色。
周泽楷吃了一片,觉得这玩意实在是过于难吃,便专心嚼那几颗上海青去了,坐在他身边的江波涛看上去没什么胃口,只是闷声捡着三色杂菜里的玉米粒吃。
马剑林倒是不挑剔这些,不过看着这两个人只顾吃素菜,本着一片好心,还是开口劝了两句:“多吃两口rou,下午不知道还要忙到什么时候才能收队,吃了rou才有力气挨饿嘛。况且这盒饭也就这点rou值钱了,别浪费。”
周泽楷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便夹了一筷子芹菜炒rou囫囵咀嚼两下就直接咽了。一边的江波涛也终于放过了本就没多少的三色杂菜,转而夹了一片还粘着褐色酱汁的rou片放进嘴里,结果这rou刚入口,江波涛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没等周泽楷反应,一阵异常剧烈的情绪波动在刹那之间袭击了他的共感系统,那是一种混合着惊怖、厌恶与恐惧的强烈负面情感,周泽楷觉得自己的整个神经系统都在因此而颤栗发麻。
强压下第一波情绪冲击的周泽楷拿着一次性筷子在原地坐了几秒,然后他也不受控制地丢了手里的盒饭,风一般地下了车,蹲在路边将刚刚下肚的食物稀里哗啦地全给吐了——来自江波涛的异常情绪所带给他的不适感太过强烈,周泽楷几经尝试,也实在是无法压制住这股来自体内的恶心感——而先他一步冲下勘察车的江波涛此时已经吐无可吐,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在干呕,直至呕出了酸水也无法停下。
“怎、怎么了?这玩意难吃得有这么夸张吗?”不明所以的马剑林跟着也下了车,看着蹲在路边狂吐不止的两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容易缓过劲的周泽楷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问这么多。
“江,江,江波涛,你看着我。”周泽楷抓起袖子擦了擦嘴角,他强咽下来自腹中的第二轮呕吐欲望,转向自己的搭档,他抓着江波涛的肩,试图让他看向自己,然而不住觳觫着的江波涛只顾着自己干呕,根本顾不上搭理周泽楷。因为受到共感系统里那些越积越多的杂乱负面情绪影响,开始显露出暴躁情绪的周泽楷手上用了点力,第一次控制不住地吼了自己的搭档:“江波涛!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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