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说完,委婉拒绝了沈凌渊的搀扶,挺着腰板往回走,仿佛一瞬间年轻了十岁,她回去后也没再等待顾客而是收摊,离开了。
想来她今晚应是收获颇丰,沈陵渊最后得出了结论。
静谧的夜晚,凉爽的溪边,这回是真的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伴随着一阵清风,沈陵渊叹息道:“怪不得侯爷料事如神,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沈晏清看了他一眼,先行了一步:“不这么安排,又不是端午,这荒凉之地哪里来的花灯呢。”
沈陵渊闻言微怔。
沈晏清回首,月光下,男人笑得温柔:“走吧。”
沈陵渊迟疑了:“去哪?”
“去放花灯啊,难不成你想端着它回侯府么?”
沈陵渊跟着沈晏清到了河边大脑却一片空白,慌里慌张地将花灯扔下水,手指蹭过沈晏清收回的指尖,一阵冰凉。
沈陵渊的双眼重新聚焦,站起身将大氅解下,重新披回沈晏清的身上。
“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他轻声说道,目光飘的很远,刚巧能看到三盏桃花灯,正随着流水缓缓飘向远方。
沈陵渊想起,他十岁那年,在海棠苑也是这样缠着沈晏清想要去放花灯。
“我病情未愈,实在不能出门,等我病好了,就带你去放花灯好不好。”
小沈陵渊不高兴地撅着嘴,“那你发誓!”
小沈晏清也是笑得这样温柔:“我发誓。”
第24章 出城
长兴侯府,庆安堂内,距离花楼行刑之日还有一周。
沈晏清此刻穿了件月白长衫,长发束冠,腰间系着一条碧色嵌锦带,上头悬着一块金牌,身后跟着手拿佩剑的影子,明显是要出门。
沈晏清拿下门口衣架上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脚下一顿,嘴边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连目光都变得柔和许多。
就在这时,庆辉堂的门被哐啷一声撞开,门框不堪重负,裂了个口子,门扉贴着沈晏清完美的鼻尖划过,也带走了这位美男子目中难得一见的柔情。
“你要让那位贵公子哥儿也参与这次行动?为什么!”花楼一双杏目似乎要冒出火星子,她伸展双臂,成大字型堵在门口,看那架势,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她绝不走。
沈晏清面无表情解释道:“去沐春阁那晚皇后已经帮我试探过了,他的能力足够自保。”
素娥明显不服:“我们是去劫囚不是儿戏!”
沈晏清的声音骤冷:“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他也不必正面参与救援行动,就让他和盗鹄一起充当斥候即可。”
“可!”
“嗯?”
“我知道了。”素娥虽然是带着气儿来的,但沈晏清就像块千年寒冰,专治各种火气。
她瞬间没了其气焰,低眉顺眼的模样像只温顺的小绵羊,只不过话里依然带刺儿:“那我需要给这位世子爷准备什么武器?这么短的时间怕是也打造不出适合他的吧?”
沈晏清在胸前打了个完美的绳结,慢悠悠的说道:“不必特意打造,给他一把手、弩就好。”
“手、弩?您确定?”素娥清秀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玩意她花了一年造好了,可不是不用再花时间了。
沈晏清忽略了素娥一脸rou疼的表情,淡声道:“把手、弩交给盗鹄,之后就不用你再Cao心了,我和影子现在要去刑部坐坐,你要是没别的什么事就赶紧出城吧。”
这次冲动素娥已经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看了看已经穿着完毕的沈晏清,落了眸回道:“是。”
她怕再说两句,自己都要成了沈陵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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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沈陵渊盘坐在在院中草席上闭目养神,直到一轻盈的身影翻、墙而入,他才睁开双眼。
沈陵渊其实特别想问盗鹄一句,您老走门不好么?
当然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今儿盗鹄难得穿了一身黑色劲装,面上还蒙着一块黑纱,让沈陵渊相信了一下他之前真的是江洋大盗。
盗鹄自然不知道沈陵渊的心理活动,如往常一样,吊儿郎当地打了个招呼,而后将一个布袋抛给了沈陵渊。
沈陵渊准确地抓到了布袋口,借着月光一看,里面是一个泛着银光的复杂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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