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岳深吸了口气,脚下的步子忍不住越来越快。
*
钥匙插.进锁孔,樊岳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身上还穿着夏谨呈给的风衣,隐约带着那人身上的香水味,可这会儿的楼道里Yin冷得吓人,连风衣也压不住的凉气。
有人来过了。
或许说,这个人现在还没有离开。
樊岳捏着钥匙的手不由捏得更紧了。
他缓慢地将钥匙从锁孔里拔…出来,站在楼道里不知所措。
头顶老旧声控灯的灯光昏黄,却照不出半点温暖的感觉,反而将夜晚的Yin森无限放大。
他重重呼了口气,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何乔侨发来的消息:“小岳,你回家了吗?今天姑父给我打电话找过你,我没告诉他你去了哪儿。他可能去你家了,要不你今晚先在夏总家里借宿一下?”
果然。
“咔哒”一声忽然响在了楼道里,樊岳的脊背一凉。
“回来了怎么不进屋?”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在身前。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工作服,握着门把手的右手缺了俩半截的手指,头发斑白,一张脸因为光线不好隐在黑暗里,只能看到那双略有浑浊的眼睛里露出冰冷的光。
樊岳扯了下嘴角,拿着手机晃了一下,“正好看个消息。”
“恩,进来吧。”那人转身背着手回了屋里,门开着等樊岳进去。
三十年了,他还是摆脱不了眼前这个男人给他带来的恐惧感,甚至每一次看到这个人都会止不住地打颤。
樊岳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收紧,迈着沉重的步子跟在后面进了屋。
该面对的总还是要面对,迟早的事。
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楼道里的灯又默默亮了几秒,最终还是归于一片黑暗。
樊大征坐在沙发上,面前放了一杯冒着氤氲水汽的热水,“听说你最近很火?”
樊岳只站在沙发边上,盯着桌上那杯热水没有感情地回答:“没有。”
“呵。”樊大征冷笑了两声,跷起二郎腿倚在沙发背上,手指轻轻掸了几下裤脚上已经干了的泥滓,“上了几次热搜,签了个好公司,连老子都不认了?我他妈真后悔当初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呸!”
“我是我妈生的。”樊岳死死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女人的惨叫声。
心脏像是被揪着拧一样,又疼又闷。
樊大征的眼睛通红,狠狠瞪着站在旁边的樊岳,“Cao的,没有老子那婊.子能生得出你来?!”
“……”樊岳没说话,双手紧紧握成拳,指节都泛了惨白的颜色。
屋里的气氛像是在那一刻被冻结了一样。
“你今天来是做什么。”樊岳尽可能压下心里的怒气,沉声打破了几乎快要凝固的气氛。
樊大征却笑了,站起来看着他,那只缺了俩半截手指头的糙手在他的脸上毫不留情地用力摩挲了两下,“来看看我儿子啊。我儿子可是大明星!”
樊岳偏头躲开他的手,脸颊上都被搓出了红色。
“我明天就把钱打到你卡上,可以了吧?”他不敢去看樊大征的眼睛,因为从小到大他只要看了就免不了被一顿暴揍。
这是他身体三十年来积攒的肌rou记忆,从来不会与这人对视。
“好。”樊大征的声音莫名带了点诡异的冷笑,沙哑又低沉,笑声都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听着都让人不寒而栗。
樊岳僵着身子站在那儿,直到听见了关门声跟楼道走廊里那人下楼的声音,紧绷着的那根弦才猛地松开。
他脚下发软,一个没站稳就瘫坐在了地上。
桌上的那杯热水还冒着滚烫的热气,成了这间被白色灯光照亮的房间里唯一有温度的存在。
樊岳半靠在沙发旁,冰凉shi黏的感觉从地板传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顺着他的下半身一点一点往上蔓延……
——“小岳,如果妈妈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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