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瑞, 你还有靠山吗?你还有你曾经引以为傲的钱吗?”
这些话像刀片一样狠狠割着某人的伤口,贺凌瑞紧咬着牙身子都被气得发抖。
他的脚步在何乔侨的面前站定,紧握着拳头的手忽然松开。
贺凌瑞冷不丁笑了一声,漆黑的眸子里映出何乔侨佯作冷静的模样。
“既然你这么说,还觉得自己能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去吗?”
“别——”樊岳的话,哽在喉咙里还没说出口,就有一只大手猛地掐住了何乔侨的脖子,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手指的骨节都泛了白色——
“咳咳!贺……凌瑞,你……你不敢!”何乔侨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眼睛都红了,窒息感让她通红的眼眶都隐约泛着泪光。
贺凌瑞脸上的笑容几近扭曲,“你以为我今天——”
“是个男人你就冲我来,对女人下手算怎么回事!”樊岳毫无征兆地向后一挣,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椅子随之倒地散架。
后面束缚着他的人下意识地跟着后退,踉跄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回过神来时发现人已经冲上去扯开了贺凌瑞的手臂——
“贺凌瑞你他妈的是不是个男人!”樊岳一拳挥在了那人脸上。
可拳头捶在rou上的声音根本解不了他现在心头的怒火和焦躁,他干脆也没给贺凌瑞喘息的机会,一步上前扯住那人的衣领,眼底一片猩红。
“你不是想算账吗?好,咱们今天就新帐旧账一起算。”
贺凌瑞那点脾气都是家里娇生惯养给惯出来的,平日里又整天纸醉金迷的不干正事,眼下压根儿干不过樊岳,只有被打的份。
其余的三个人眼看着老板被打得没有还手的余地,骂骂咧咧地又要上来拉扯——
“嘭!”的一声再次让屋里胶着的气氛变得僵硬,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抬眼就见十几名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将屋里的几人团团围住。
樊岳扭头望过去,见外面的天边泛已经起鱼肚白,整个天空灰蒙蒙的。
在这样灰蒙蒙的光线下,一身灰色西装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来站定,面无表情地推了下眼镜。
“贺总,听说你想见我们老板。”
贺凌瑞刚被揍了一拳,这会儿正嘴角酸疼,嘴里也是一股子腥甜味儿。
他恨恨啐了一口血在地上,“艹的,谁他妈知道你老板谁——”
“我。”没什么情绪的嗓音冰冰冷冷,在忽然热闹起来的废弃别墅里显得格外突兀。
灰色西装男身旁有个高出半头的男人一步迈了出来,逆门外照进的光线快步往这边走着。
这人的身影樊岳再熟悉不过,是曾无数次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伸出援手的那个人。
那三个字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样,樊岳张了下嘴没能叫出来,倒是有人替他说了出来——
“夏谨呈?”贺凌瑞差点破音,“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应该在……”
“我在哪儿是我的自由,”夏总冷着一张脸在两人身旁站定,将手臂上搭着的大衣给樊岳披上。
汗渍和尘土混合着黏在那张错愕的脸上,这一次的狼狈比从前他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更让人心疼。
夏谨呈不由分说地把樊岳的身子扳过来面朝自己,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检查了一番。
“他碰你哪儿了。”
樊岳怔了一下。
因为夏谨呈的语气过于笃定,又过于冷静,根本就是确定他已经被贺凌瑞占过了便宜。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想让这样狼狈的自己被夏谨呈看到,其他人他都无所谓,但唯独除了夏谨呈。
可他偏偏最后是把自己的地址发给了这个人。
樊岳下意识地躲避,默不作声地后退半步从他的手里挣出来。
“没有。”
撒谎的意义在于什么,从来都是看撒谎的人想得到些什么。
或许这一刻樊岳想要的,不过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干净一点,只是他却忘了,眼下这副狼狈的样子已经把他出卖得很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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