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她不答反问,宋朵朵就猜出她准是又答应了街坊邻居继续洗衣服的事。
宋朵朵也懒的与她多说废话,掏出了一串铜钱直接扔到了桌上:“我找到工做了,提前预支了一些月钱,我自己留了一些,剩下的足够留给你们过年了。”
宋王氏一愣,看着那一串铜钱怎么也有六十个铜板,心中不免一惊:“你、你这是把自己卖了?”
“没卖,雇主好说话,答应可以月结工钱,不过往后我就要住在雇主家了。”
宋王氏这才松了口气。
宋朵朵又道:“我的月钱足够养活你们,所以家用方面不用你Cao心,不过这洗衣服的活你要是执意想干,那就自己干,别拉着小亮跟你一起活受罪。”
宋王氏万万没想到平日乖巧懂事的大女儿会说这种话,当即激动的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埋怨我没有照顾好你们了?”
宋朵朵冷冷瞥她一眼,直接了当的反道:“小亮早到了启蒙的年级,可如今一字不识,除了洗衣服、做饭他什么都不会做。长此以往,你是不打算让他娶妻生子了?”
宋王氏眼睛骤然红了,声音也哽噎了:“我辛辛苦苦把你抚养长大,却不想你翅膀硬了,居然开始嫌弃起自己的亲娘了。要不是为了你们三个,我何至于过这种日子?”
宋朵朵只觉得自己鸡同鸭讲,冷漠道:“既然如此,你就大胆去追寻自己的第二春吧!反正小亮和芝芝一直都是我再养!若能少养你一个,我倒还轻松了不少!”
“你!”宋王氏气的全身发抖,直接跪在了地上,冲着上空嚎啕大哭:“宋郎,你在天上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女儿,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对不住你啊,居然把孩子养成这样,你快把我带走吧。”
简直是对牛弹琴!宋朵朵理都不想理她,起身默默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
…
“主子。”
北崖县的夜晚静谧,所以三进三出的衙门后院,尤为的死寂。
听到窸窣的脚步声,刚刚执起一子的萧淮北略略地转过头:“送回去了?”
莫成称是,又道:“她是北三后街的,父亲是个猎户,三年前出了意外;其余情况与她所说一致,家中有一生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妹,父亲死后,她一直靠给人洗衣服养活一家。”
萧淮北眸色幽光如深夜之中的点点星芒,暗而深邃。
片刻后,默默转回头继续观察棋盘:“就这些?”
莫成:“五天前,有媒婆上门提亲,让她嫁与朱家那位瘫子做冲喜新娘。”
萧淮北眼睫一动,静默着。
莫成又道:“宋朵朵并不满意那门亲事,直接跳了河,昏迷了一天一夜才清醒。其他的,并无不妥之处。”
吧嗒
屋内红烛爆了,光影忽明忽暗的晃动,晃的萧淮北眼睛有些花。在看眼前棋局,竟不知该从何处落子,久久之后,默默将棋子放入棋盒。
“夜深了,安置吧。”
“是!”
第7章
翌日。
宋朵朵一大早就来衙门应卯,为图吉利,昨晚特意从宋父的衣物中,挑拣出一件没有补丁的衣裳,给自己裁剪出了一件新衣。
可能是原身养成的肌rou记忆,宋朵朵做起这些事来得心应手。
衣服是粗麻料子,颜色也是暗沉不打眼的棕色,背着小包袱刚一迈入衙门的偏院,像是个逃难来的难民,门口候着的小厮想也不想的就把她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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