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好。”她又打了个哈欠,“我营里几个老爷们半夜总梦游,吓死个人,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以为是细作偷偷摸了进来,差点一剑刺过去。后来见那两人一直往树上撞,嘴里还念叨着‘这门怎么不开呢’,我又以为是吃错药脑子坏了……阿樱告诉我那是梦游,还说千万不能叫醒他们……我了个乖乖,诡异的很。”
“我不梦游,放心。”他拍拍她。
“对你我放心,不过你最好再让我放点心,以后少整些家道中落特意来投奔的美貌表妹呀,或是十几年前定过的娃娃亲……我不善于和姑娘打仗。那些人话本子看多了,成天净瞎做梦,没本帅这等能耐,还妄图肖想相爷……”
“不会的,没有表妹和娃娃亲。”袁玠果断回道,同时惊诧于她的发散思维。
“那就好……”她咕咕哝哝,愈发困了,“懒得和那些女人斗……”
“嗯,你不需要。”袁玠温柔地说。
“她们也不敢这样……那样……不过……人虽然长得这么秀气……早晨的时候……隔着里衣看形状……确实不太斯文……”
她喃喃自语,声音低了下去,袁玠听不清,“什么?”
她不作答。
“阿翎,睡着了?”他轻声问道。
身畔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袁玠笑了笑,摸摸她的脸颊。他又凝望了一会,终于满足地闭上眼睛,嘴角笑容始终未褪。
一夜好眠。
第19章 惊雷 孤雁染尘玷玉骨
作者有诗云:
【来路漫漫叠嶂重 归期杳杳乡音眬】
【孤雁染尘玷玉骨 万壑惊雷啸狂风】
翌日,无朝会,安惟翎和袁玠都起得很晚。
安惟翎就着袁玠端来的的温水囫囵洗了脸,对着镜子盘好了发髻,她正要起身,袁玠伸出手轻轻按住她的肩,“等等,有点歪了。”
他扯开发带,安惟翎的头发重新披散下来。
“你要帮我束发?”安惟翎很意外。
袁玠笑而不语,拿起玉梳,一下一下地给她顺头发,随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一簇青丝握住,在头顶正中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安惟翎对着镜子左右看看,“齐玉你手艺不错嘛。”
“我天天给自己束发。”他温声道。
安惟翎又要起身,袁玠突然低下头,将下颌放在她肩上,二人的脸庞双双映照在镜子里,安惟翎注视着镜面里他依稀的面容,能清晰分辨出他眼神里的柔情。
隔着镜子脉脉对视半晌,安惟翎看见他缓缓抬起手,将一支光润的东西簪到自己发髻里。她不禁去抚摸,触手可及熟悉的竹节纹路。
“齐玉?你……”安惟翎回头望他。
袁玠直起身,俯视她的脸,眼带笑意,“这支青竹玉簪我很喜欢,想要你戴着它。”
“好哇。”安惟翎笑了,“我一定日日戴着,才不枉相爷此番忍痛割爱。”
二人又温存一阵过后,安惟翎将之前从王钊那处抢来的《五代诗集》留给袁玠慢慢研究,神清气爽地赶去了武馆。
武馆后院一处厢房,张存福和卫渡津盘腿对坐,正拿着一副叶子牌你来我往,柳如眉和阿金被麻绳捆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张存福,你个牌鬼,把卫渡津都带坏了。”安惟翎叹着气走进屋。
二人吓得立马起身,安惟翎不等他们朝自己行礼,径直走到柳如眉面前,搬了把椅子坐下。
柳如眉见她进来,美眸里流露出诧异,安惟翎伸手朝她一指,“给她二人松绑。”
卫渡津得令上前,解开二人身上的绳子,又点了几处大xue。
张存福在安惟翎背后悄悄把叶子牌收了起来。
安惟翎翘起二郎腿,开门见山道,“柳如眉,你和回鹘拓延部什么关系?”
柳如眉双眸大睁,“你到底是谁?!”
张存福人模狗样地上前斥责,“少你呀我呀的,这是安大将军!”
柳如眉微微张大了嘴,“你竟然是安将军……”她恍然瞪向安惟翎,“你之前刻意接近奴,是为了打探王钊大人的事……他……根本不是你二舅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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