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看着冷漠，但他是个人，总是会难过的。”

    时霄远从未想过在他眼中是那样光彩夺目的虞清让，这些年在越岑过得是这样的日子。

    他在白日伪装出一副与常人无异的模样，冷静睿智，风采不减；却在黑幕降临时一个人蜷缩在屋子的角落，用碎玻璃划伤身体。时霄远见过虞清让双臂上的疤痕，只是那时他从未多想，只当是不小心受伤留下的伤疤，却不知是虞清让抑郁症发作时情绪失控，几次自杀未遂的印证。

    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因曲茗未和南临的出现得到了轻微的改善。南临经历过相似的痛苦，再加上他本人也是温柔随和善解人意的性格，执拗地将虞清让带回了他自己的住处，更是跟他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两个月，每日安慰开导，叮嘱他吃药，病情才见好转。

    每次提到这件事曲茗未都颇有微词。南临在电话中给时霄远叙述虞清让的病情的时候，他在一旁忍不住在心中犯嘀咕，“你对虞清让可比对我还上心。”

    但也只是敢在心里小小地吃醋。南临有多爱他，他从未质疑过。

    另一边时霄远已经听得手脚冰凉。他望向怀中已经又睡熟的虞清让，悄悄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在男人手腕上已经淡去的疤痕上心疼地一吻。他恨不能回到过去，回到那一个晚上，狠狠地扇醒想要对虞清让图谋不轨的自己。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若说之前时霄远还有一丝仗着虞清让爱他就可以抛弃过去，两个人重新开始的念头，听了南临叙述的细节之后，他已经彻底没了这样的想法。

    他的想法太幼稚，也太荒唐。

    他配不上这么好的虞清让，也不值得他爱。

    挂掉了南临的电话，时霄远沾shi了毛巾为虞清让擦了身子，然后给他换上自己的一套干净睡衣，将他放进干净温暖的被窝。睡熟的虞清让又恢复了平日那副安静冷淡的模样，只是还是微微皱着眉头，在时霄远温柔地按摩下才勉强舒展了几分。时霄远半跪在地上，痴痴地趴在床边望着床边的男人凝视着他好看的眉眼，却想不起他上次开心地笑是什么时候。

    抑或许，在他的身边，虞清让从来都没有高兴过，而他给予虞清让的，大概也只有痛苦和煎熬。

    那他是不是也不应该这么自私，为了自己所谓的喜欢继续留他在身边？这样真的对他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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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清让是临近下午才睡醒的。大概是昨晚的酒喝的又急又快，到后面他几乎已经对自己喝了多少没了印象，起床的时候他只觉得头痛欲裂，过了好半天才勉强缓过神，打起Jing神下了床。

    走到衣柜旁边的落地镜面前，虞清让才发觉自己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睡衣。不同于自己平日穿的灰色纯色，套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套深蓝色睡衣，并非他的尺码，袖子和裤子都长了一些，被人贴心地挽到恰到好处的地方，由于自己的动作被带散了一些。

    竟然是时霄远的睡衣？虞清让略微有些惊讶。难道是他喝多了，自己去扯了时霄远的睡衣套在自己身上的？

    总不可能是时霄远给他换上的吧。时霄远虽然不是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脾性，但是被他伺候，自己恐怕还没这么大福分。

    他还没醒过神来，突然听见一阵敲门声。

    Angle在门外小心翼翼地问：“虞哥，你起了吗？”

    “我点了外卖，一起下来吃点吧。”

    “好，我知道了，我洗漱一下就下楼。”虞清让应了声，然后重新坐回床榻，发现自己昨天穿过的衣服裤子已经被扔进了脏衣篓，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柜上

    他顿时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问道，“时霄远也在楼下吗？”

    “啊，时哥有事已经就出门了，也没跟我说什么时候回。”Angle道，“他昨晚一直闷闷不乐，没喝多少酒就回房间了，我还以为你们......”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但还是忍不住继续多嘴。

    “虞哥，你是不是跟老大吵架了？”

    “老大出门的时候脸色乌云密布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看着一夜都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