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决定或许会让所有人都陷入极大的痛苦。

    陆绚望着远方的白色之城，他们还没有攻破圣城的高墙，这只是复仇的第一步就遇到了左右为难的窘境，“明年的今日，为他们的亡魂献上一束雏菊吧。”

    只要是战争，就会有伤亡，陆绚心想，等到游戏系统攻克了病毒，这些亡魂就还能有重生的一天，如果病毒反过来吞噬了所有人真实的意志，那么数据里的活着也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

    “矮人族，开炮——！！！”

    一排排疾驰的炮弹飞向对面密集的人群，落地炸得泥水与血rou四溅，震耳欲聋的响声不绝，伴随着Jing灵族追魂夺魄的箭矢和兽人族穿梭于敌人阵营的迅速收割，不出一会儿，进攻的变异种们就没有先前来势那么迅猛了。

    眼看非人族组成的联盟军即使杀死曾经的同胞也要攻打入城，明显是玩真的，于是阻隔的光墙后，终于出现了这一次变异种进攻的指挥。

    那是一个身着研究所白大衣的男人，十分平淡的相貌，只除了一双Jing明犀利的眼睛，他迈着漫不经心的步调，神态丝毫不为战场上的血腥和炮火所动，反而笑着道：“你们难道不想救下?自己的同胞，让他们恢复理智，重新回到族群中吗？我?有一个办法哦。”

    炮火波及到男人身前，当即就会被他身上的光盾弹开。

    陆绚忽然觉得头痛，伊撒察觉到他的僵硬，“怎么了？”

    “我?好像……认识这个人……我需要想一想……”

    伊撒赶忙将他搀扶住。

    Jing灵女王高声问不远处出现得异常突兀的男人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

    男人并不搭理她，目光集中在陆绚身上，笑容扭曲道：“在场的异族们，只要你们杀死阵前的将领，将路西菲尔绑到我的面前，我?就让手下?的变异种恢复理智！让你们一家团聚！”

    全场登时大惊，一时间还击的动作都有些犹疑了。

    敌军阵营里的变异种仿佛永远都不知疲倦，即使身体残缺，也依然在一步一步逼近。

    陆绚摇了摇头，他的性情坚韧，面不改色道：“他们不会回来了，现在留下?的不过是一具随时有可能反噬族类的躯壳，所以你何必说这些蛊惑人心的话，虽然你调整了容貌，我?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顿了顿，高声道：“矮人族，填充弹药，敌人继续开炮！”

    炮火的轰鸣声和浓烟暂时掩盖住了男人身影。

    不过很快，男人就被迫出手，将一道光墙撑在了变异种的头顶，他有些心疼道：“制作这群变异种士兵可费了我?好大的劲，不能让你们就这么浪费了，你们这些非人类的种族，光听路西菲尔一面之词，你们怎么知道他不是骗人呢？他最会骗人了，骗得我?团团转。”

    陆绚面色瞬变。

    男人接着道：“三年前从游戏里离开的时候，你就猜到公司内部有内鬼，装作失忆给?我?设了个局，我?还?真以为你的脑神经真的受到了不可逆转的创伤，当时……我真的非常愧疚，结果，因为这份多余的同事情谊……我几年来有家不能回，通缉令贴满街道……”

    陆绚蓦地打断他道：“下?地狱再慢慢诉说你的悲惨经历怎么样？我?很忙。”

    现实世界中的矛盾，不该在此时被提起，比起其他族群因为系统屏蔽现实世界的词汇听得云里雾里，他察觉伊撒的视线若有似为地落在他身上，像是敏锐地感知到了什么，心底一沉。

    男人恨恨道：“你很怕我?把这些话说完是吗？”

    战场上一时间只有变异种拖着残躯的哀嚎声，第二轮炮弹发射完毕，填充需要短暂时间，而这片刻的安宁令身着研究所制服的男人充满报复的快1感，他神情扭曲道：“然后你利用了我?，你让我只能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成为通缉犯……不过你没想到吧，我?还?能换个马甲回来……陆绚，现在你才是那只下水道的老鼠，我?要将你踩在脚下?！”

    陆绚听到自己的名字从男人口中脱出，像是放下了某种重担，又仿佛最焦虑的神经终于绷紧到极限，他深吸了一口气，面容有一种冷硬的苍白，他回应道：“林雪枫，是你将公司架上火坑，也是你不顾几十万玩家的安危将病毒AI尤格萨尔接种在《失乐园OL》里，你活该走到今天，现实世界让你无处藏身，你以为躲在游戏里就能逃掉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