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赫连明珠竟被她今日这一抹和往日无差别的笑容所感染,疲倦之意退减了几分,她站起来走过去,握住靳语尘的手回道:“父皇一直不把奖赏赐与你,我着急,便说话的语气过了些,惹得他生气了。”
赫连明珠知道靳语尘可能不太喜欢性子过于张扬和强势的女子,这段日子她收敛改变了许多,从说话,甚至行为,她都改了很多。
她绝口不提和宋禾说了什么的事,靳语尘也不会傻到去问她,这只能说明现在的赫连明珠还是不太信任自己,也只好顺着赫连明珠的话来:“梁帝顾忌我的身份,而奖赏又过于贵重,若是不愿给我也理解,不要也罢,莫要伤了你和他的关系。”
“那不行,我父皇是大梁的君王,皇上说的话怎么能说不作数就不作数?白纸黑字写出来公布出去的,要是不兑现,让我大梁皇室的威严往哪里搁?这是你该得的。”末尾的一句话异常暧昧,看她的眼神也逐渐变了味道,赫连明珠拉着她的手,将她引到椅子那边坐下,而自己却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靳语尘一脸放松的躺在靠背上,抬头也对着她的眼睛,最后摇了摇头:“不行。”
赫连明珠抬手摸摸她的脸,最后神色很是担忧:“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这段日子,她和赫连明珠同床共枕,为了避免那件事,她将两位不能混合在一起的补药合起来吃,弄坏了自己的身子,经常会吐血出来,赫连明珠请了很多大夫来,都不见效,靳语尘怕被发现,也不敢一直过度服用,但这类混合药虽然很难被发现,是安庆皇室里的御医亲自通过解读时误打误撞得到的方子,其他地方的人可能不会知道,但对身子的伤害很大,要是服用的时日超过四年,就会死,且没有任何救治的办法,不论四年间对用量有多严密的控制,顶多再活一年,一年后,无解。
“不知道,可能是相思病。”靳语尘用最温和的语气说道,看她的眼神满满装的都是她,可却能从她眉宇间变化的小小弧度,知道她说的是谁。
一年半了,她尽心尽力对待她,可她还是忘不了她心底的那个人。
赫连明珠该是高兴的,至少这一年半的时间里,靳语尘终是在慢慢的接受自己,虽然没能占据她心里那个最重要的位置,可好歹入侵到了她的心房吧?
“你真的那么想见她?见到她以后你想跟她说什么呢?你消失了一年多,她……难道不会预想到你可能……已经不再是最初的那个你了。”赫连明珠有些害怕提到强要靳语尘那天的事,她总觉得现在的靳语尘变化这么突兀和诡异的平静,和那天的事脱不开干系,靳语尘那天看向自己的眼神,怎么可能用三天都不到的时间原谅自己?
“怎么说……”靳语尘沉默了,唯独这个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想见是想见,但是见到了后她又害怕,还跟沈轻别说什么呢?要怎么跟沈轻别说,她没能守住要给她的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很是愧疚,心里生出一抹浓浓的痛意,参杂着痛恨,刺的心脏不能跳动,痛到快要不能呼吸,最后她紧紧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吸气:“呵……呵……咳咳……呵……”
赫连明珠吓到瞳孔放大了好几倍,立马捂住她的胸口说道:“又疼了吗?药呢?你有好好吃药吗?怎么会这个时候犯病?”
“疼……”靳语尘捂着心口,倒在地上,“我心口好疼……”
赫连明珠立马蹲下来将她抱在自己怀里,气急败坏的对着门外的守卫喊道:“你们聋了还是瞎了?没看见她喊心口疼吗?还不快去找大夫来!”
“是是是,属下马上去。”门外的守卫立马起步去请大夫。
赫连明珠着急的按住她的心口:“没事,按住,我给你按住,马上就不疼了,大夫马上就来,没事的……”
靳语尘一脸痛苦的死死按住胸口,眼睛紧闭,最后一口热血吐出来,嘴里还是不止的□□。咬着牙说道:“这是我该得的,应该的……”
赫连明珠急哭了,她还从没哭过,但是靳语尘近日来吐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害怕,她觉得有时候看靳语尘,她虚弱的真的快要死掉了,大夫说她患的可能是心病,心病只能心药来医,药石是无用的,心病越是拖的久了,就会积郁过重吐血而死。
她抱着靳语尘的头,声音已经带了呜咽:“我带你去见她,我带你回安庆见她,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
靳语尘疼的脑子一片混沌,听不清赫连明珠说什么,只觉得赫连明珠身子一下子绷的很是僵硬,抱住自己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你娶我,娶我我就带你回安庆,我就让你见她,你答应我,你必须答应我……”赫连明珠很是焦急,又一股深深的无力和无奈,靠近她的唇,最后吻了上去。
若是心病,得需心药,可若是真的让靳语尘回到了沈轻别身边,她觉得自己可能再抢不回来她,唯独面对靳语尘,她尝试到从未有过的挫败和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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