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恐惧像无处不在的黑暗一样围裹着他。
有东西在追他。
脚步越来越急促,头皮炸裂般地麻,心脏跳得快从喉中呕出,眼眶胀痛。
他不停地跑,大口喘息着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呼吸接近哽咽地跑。
什么在追他。在追他!
是什么呢?他无法想,但是黑暗会贴着他喃喃。是怪物吗?是野兽吗?是人类吗?是钢铁吗?是风,是海啸,是太阳在追他吗?是血,是神?天地要合拢了吗?把他夹在中间,销毁,碾碎?是画吗?剑?世界变形了吗?他变形了吗?他是不是已经没有手臂,没有腿脚,没有躯干,只有头颅——没有头颅,只有魂灵——没有魂灵,只有——
他突然摔倒了。极狠的一个跟头,滚了几圈才停下来。脖子或许已经断了。
他蜷趴在地上,头晕目眩,浑身颤抖。恐惧在它追上他之前先追上了他,盖过了他,淹没了他,溶解了他!他很快无法呼吸了,像被丢出水面的鱼,像被捏着喉咙剁在案板上的鸭子。他的肺发出徒劳的嗬嗬巨响,那声音顺着失踪的气管扩散进他频闪的脑海,他的大脑——要——爆开了!
黑暗也消失了。
一切都要消失了。
他将在无法辨识之颜色和无法思考之思绪中迎接他的终结。
他——放弃了。
在这终末的时刻,一丝认命的平静袭上他的心头。他垂首跪伏,肌rou渐渐松弛。又能怎么样呢?他想。又能对他做什么呢?又有什么能对他做呢?又有什么——值得——由他去做呢?在这服从的死亡之际,他甚至感受到了一种惫懒的期待,一种虚幻的狂妄,一种狡黠的幸福。
是它在追逐吗?不!是他在等待。
等待祂的到来。
***
他等到的是一只手。
一只宽厚的、温暖的手。很大,轻松就把他的后颈捉着握住了,又很炙热,落在他冰凉的肌肤上,几乎烫得他一哆嗦。
是男人的手——男人的手……粗糙、带着武意,能使出千钧的劲力来,不动也像胁迫;但没伤害他,而是弄什么小猫小狗似的,抓着那处的皮rou,一捏、一捏,一提、一提,一揉、一揉,漫不经心、悠悠然然,却捏得、提得、揉得零九骨头都软了,后脑连着脸颊俱是麻得发酥,眼睛刚失焦地睁开一点儿,便又翻着想眯,实在是——太、太……怎么会……
“醒了么?嗯?……”
声音也传来了……很低,磁沉得令他耳蜗痒颤,又奇异地轻,轻得像温柔的云……或许并非唤问,更似睡前一句未尽的喃喃……
大抵察觉到他呼吸的变化,男人的掌移开了。零九急忙伸手去抱男人的胳膊,不让他走——然而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迷迷糊糊的,动作更像是本能的反应。
离开的手臂顿住了。少顷,青年只觉身子一轻,他被男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搂到了膝盖上。
忘记该是怎样的季节了,这方二人组成的小小天地里,一灯烛豆晕出的暖光中,温度刚刚好,离开床铺也不教人感到一丝寒气。零九一下子让主人抱在怀里,思维还恍惚着,带着种如堕梦中的游离,身子却极放松、极欣喜地去贴主人的身体:脸颊凑向主人的呼吸,鼻尖嗅闻主人的气息,柔软的胸脯和nai头发痒似的蹭着主人的胸肌,小bi更是不得了,一摊水儿似的严丝合缝地吻着主人的大腿,为那坚硬阳刚的线条、含蓄饱藏的雄性力量而着迷。
“这么馋?”
男人自是能清晰地感知到两处紧贴着他蠕动的xue眼儿,于是笑了。他伸手进青年敞开的亵衣里,摸向那光溜溜的routun——没穿亵裤——然后刮了刮他肿热shi软的松菊口,蹭了一指刚漏出来的稠白给他看。
“里面有好多。……还要?”男人逗他。
“……要。”
不知怎的,零九失了那些一贯伴着他的胆怯拘谨,变得勇敢起来——或者说,放荡。他的心中充满了飘飘然的安定与快活,好似变身纸鸢,借着风力飞上高天,便不再怕四处的悬崖。他于是笨拙地随着自己的心意,用泌着shi的yIn缝去蹭主人的跨间,还将手搂上主人的脖子,去亲男人的下巴。
他的动作很生涩,即便带了点不管不顾的劲头,可也实在不知道怎样做。所幸男人没有离开他,没有为难他,没有吊着不让他吃;而是一反常态地顺从,任他小狗撒尿似的将迷乱的yIn水蹭得到处都是,又宽容地放出尘柄,由他莽撞地伸手去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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