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贺澜安愣愣地消失在楼梯转角后他才收回目光,把不足掌心大的小乌gui揣进了兜里,一脸淡漠地晃悠过去。
还没走近,女人就抱着手臂挑眉道:“偷偷藏什么呢?”
小邱侧身避过她往下探的手,掏出钥匙对准锁眼开门。女人悻悻地收回手跟着进去,走到窗边看了几眼就随意地躺在床上摸到半开的烟盒,交叠起的双腿被半透的黑丝紧紧裹住,和雪白床单形成鲜明对比。
她扯了扯短得过分的豹纹包tun裙,从胸口掏出一只塑料打火机给自己点上,望着男孩翻冰箱的背影缓缓吐出烟雾。
摸着过滤嘴上的口红印子也没看他:“刚才那个男的是谁?你拉的客?”语气漫不经心,丝毫不在意这句话的刺耳程度。
削土豆皮的手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动作:“你猜呢。”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说出来的话虽然带着不满,但平躺在床上叼着烟的女人神情淡淡的,只在乎吐出的烟圈能飘多高。
“你不是不愿意让我管你叫妈吗?”小邱举起削得坑坑洼洼的土豆咂了几下嘴。
“那是在外边。”邱丽坐起身把烟头扔在水泥地上,“别他妈跟我扯这些没用的,那男的是谁?”
小孩趿着人字拖走过去碾灭了火星,然后转身准备去公共区洗土豆,想着是清炒还是炝炒,不过辣椒好像没了……
“土豆都发芽了吃个几把。”她走过去用脚踹关了房门把小邱堵住,“行啊,还是个开车的老板,你挺会找……不过人家知道你是个怪胎吗?”
男孩从进门到刚才都无所谓的表情僵了僵。
怪胎,怪物,恶心,不正常……这样的话他从邱丽嘴巴里听过无数遍,可能是从记事起就浸泡在这种形容下,所以早早的就习惯了,反正什么脏话烂词他都听过,左耳进右耳出照样甩着脚丫子在巷里晃。
有时洗澡他会蹲在公共浴室的缺角瓷砖上轻轻摸那朵rou花,门口响起脚步声时又慌忙撤出伸进一节指头的手,再站起来对着花洒草草冲洗,水流滑过多出来那条沟壑时小小的蒂都会止不住地颤动。夏天留在小姐房里过夜的男人冲完澡都会打赤膊,但小邱会避开人多的时间段再去开水洗澡,然后像女人一样裹住整具躯体,把微微鼓起的小nai包藏在浴巾下。
他确实习惯了这样怪异的身体,习惯了内裤上隐秘腥sao的水渍,习惯了深夜夹紧磨动的双腿,也习惯了拧住那颗敏感的花核躲进被子里低声哭yin。
但他不知道贺澜安会不会习惯,会不会喜欢。因为邱丽说过他是个怪胎,就应该老老实实安分地待在花柳巷这条小街上,把怪异的自己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别出去丢她的脸。
所以这条巷子就是他走过的所有路,路上有多少个井盖,多少条水沟他都知道,数过太多遍了。每当他走到巷子口时就不自觉停下脚步,各色各样的推车吆喝叫卖堵住了他的去路,像一道道阻拦在确认他是否要跨出去。
外面是充满无限美好和无数未知的世界。
他不敢,他这样的怪物如果逃出去了会被怎么对待?转身逃跑后他就会爬上窗台,坐在延伸出的小平台上眺望远方,不是看天,是在看外面的地。
他的世界只有巷子里和巷子外,一个人是远不敢面对未知的一切,但如果有个人愿意拉着他的手带他走出去,那么他一定义无反顾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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