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还把手机掏出来打开相册递到万均修面前,“你看,这我们合照来着,你看这是不是孟仔?”
照片上却是是十七八岁的孟新辞,还穿着万均修给他买的T恤。
可万均修还是不知道面前这个叫陈敬的人想干嘛,他摇摇头推辞道:“一会学生们要放学了,我要看店。”
陈敬大概猜到了万均修的反应,或者说是孟新辞早料到万均修会这样。
陈敬不急不缓,按照孟新辞的吩咐说:“你先看看这个,这是孟仔托我给你的,我就在外面等你。孟新辞说了,如果你看完还是不想和我走,那他就再也不会来打扰您了。”
说着,他从斜挎包里翻出来一封信递给万均修。
信纸很贴心地折了三折,万均修只需要用大拇指轻轻一拉就拉开了。
是孟新辞的字,工整大气,笔锋苍劲。
茫茫星辰下,忽然你出现。
看到你,我有了张皇失措,为了你,又无故折花。
所有的忐忑不安,所有的满心欢喜,均是你赐给我独一无二的情绪。
我有满腔的喜欢和赤诚,皆为你一人独有。
如果你还爱我,我将献上我的所有,直到我呼吸停止的那天。
如果你还是死性不改,执意如此,那我就克制成全,再也不会打扰你。
我期待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春到秋,夏至冬。
或年轻,或白头,皆不改我心。
所有的温柔和疼爱都给你,无论你在哪里,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我将抛却我所有怯懦,和你诠释一个“一起”。
普天之下,万物皆为尘土,唯有万均修是孟新辞心上一颗永不蒙尘的明珠。
渗吾之骨
融吾之血
割舍不得
永世不忘
孟新辞笔
陈敬靠在车门上等了好久,他一直盯着手机,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
他都有点想给孟新辞打电话让他放弃算了,男人而已,天底下多了去了,何必要挂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何况……还是棵不怎么样的树。
正打算打电话的时候,陈敬看到万均修缓缓出来了,他眼睛好红,又肿得像两颗核桃,一看就知道又哭了。
陈敬有点好奇,孟新辞到底写了什么?
陈敬站直起来,替万均修开了车门,又很周到地问万均修一句:“您出来是想告诉我您不去,还是……?”
万均修嘴巴一张一合,因为刚又哭过,这会嗓子还有些沙哑,含糊不清地说:“孟新辞就在这吗?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离颁奖典礼才过去不到三天,孟新辞最起码也应该在上海。
陈敬回想了一下说:“他前天就回来了。”
前天……也就是颁奖典礼刚结束,他就回来了……那他这两天住在哪里呢?
万均修忍不住的鼻酸,要是没有这些事,小孩前天就应该回家了。
是他害小孩没有家的。
万均修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听得到:“怎么都不回家……”
陈敬回答道:“孟仔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等这些事情做完了,他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家。”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先过去吧,他在那里等你好久了。”
万均修整理好情绪,点了点头,又略微不好意思地对陈敬说:“你的车底盘有点高,可能需要你帮帮我。”
陈敬点点头,这点孟新辞也早就料到,已经叮嘱过他。
他弯下腰横抱起万均修,心里着实惊讶到,原来还有成年男性能那么瘦,他差点用力过猛没站稳。
要不是孟新辞提前把万均修的情况都说了一遍,陈敬还真有点适应不过来。他还从来没见过抱起一个人来,那个人的小腿和脚竟然能变成一条直线。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陈敬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而万均修却是还在想孟新辞写的那封信。
——我将抛却我所有怯懦,和你诠释一个“一起”。
明明勇敢的一直都是孟新辞,从来怯懦的都是他万均修。
他抬起头来问陈敬:“新辞……和你说了我和他的事情么?”
陈敬刚拿了驾照不久,他开惯了郊区宽阔人少的乡道,突然在城中还有点不习惯。又加上孟新辞嘱咐过万均修在车上不要开太快,这会紧张得手心冒汗,不似刚刚在书店里那么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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