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也疑惑,他染指过那么多女孩子,为什么专门揪着她不放呢?
但这个问题她没打算问出口,因为她能预想到即使她问出口得到的也不过是他分不清真假的甜言蜜语,索性不问。
她不问,挡不住周振自答。
你知道吗?三年前我不辞而别,飞机落地那一刹那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好像有家了。她与他肩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孩子们在夕阳下玩耍,他突然开口,把刚才从小女孩那得到的野花插进了她的发间:可能在你看来不配叫家,但是对我来说真的是我、我第一次有了想回去的地方。我一直都没有过,突然就觉得我有了该回去的地方
沈林不太懂这是否算是告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用手指摩挲着长椅木质的扶手。
周振侧过身,手指勾起她半长不短的一束发,声音很轻,很打动人心。
我以前不明白家是什么,但我想那一刻让我知道了至少对我来说那就是家。
她伸手摸了摸,短短几秒,他就将一枝柔嫩的野花编入了她的发侧,Jing巧规整。
他捉住她乱摸的手,背对着漫天红霞,眼中有光,是夕阳照射在她脸上的光。
沈林,你是我的家。
你相信没有心的流氓会改邪归正吗?
或者说,你愿意相信吗?
如果此刻沈林还是三年前象牙塔中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姐,孤身一人无所顾忌,沈林是愿意的。
她望向在草地里拿着小网兜抓蟋蟀的沈越周,沉默了片刻,涩然开口:周振,收敛一点吧,中国有句俗话叫人在河边走哪有不shi鞋。她闭了闭眼睛,再回头看他:意思是坏事做多了,总有一天会受到惩罚。
盛夏时节,夕阳晕暖,周遭的体感温度平白降了一些,他的脸上看不出怒意也看不出悲伤,照样真挚的眼神,照样温和的笑容。
嗯,谢谢你的提醒,我会牢记在心。
坏事做多了的人总有一天会受到惩罚。
周振笑了笑,他甚至不知道这句话对于他来说是诅咒还是宽慰。
他侧头注视着她,视线一秒钟都舍不得离开,通体冰凉地要靠着虚无的视觉关联从她身上汲取那一点点温暖。
大概就是从那时起,沈林突然之间发觉了,周振其实是经常演戏的。
他应该是演得很好的,因为她从没听过任何人指摘他在表演,甚至就连她提起,别人都一副不认同的表情。
这让她觉得匪夷所思,自打她发觉以后,周振的表演和真心在她眼里的差别越来越大,甚至达到了一眼假的程度,周围的人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周振被她拆穿的时候告诉了她答案,他丝毫没慌,反而有几分真心的乐呵:因为沈林常看我真实的一面呀,你常看,自然能察觉到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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