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没有睡熟，俞溪一进来他就察觉到了。

    他微微睁开眼，朝站在门口的人招了招手，那架势，让俞溪怀疑这到底是谁的房子。

    “你，你怎么……”

    “过来。”

    男生脸上没什么表情，莫名地，俞溪觉得他应该是悲伤的。

    刚走到床前，林修就坐了起来，一把揽过俞溪的腰，将头枕在他的胸前，他的声音很轻：“我等你等得都睡着了……”

    这下让俞溪想发火也发不出来。

    “你怎么有我家钥匙的啊？”虽然发不出火，但俞溪还是忍不住小小地抱怨了一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家遭贼了呢。”

    “配的钥匙。”林修答了一句，也没解释什么时候怎么配的，下巴抵在俞溪身前，仰着头看他，“害怕？周末换个防盗门吧，我找人给你换，给我把钥匙就行。”

    这个角度的林修很是无害，头发也软趴趴的，不像白天那样盛气凌人，俞溪控制不住，居然伸手在翘起的发尾上摸了一把，等摸完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心虚地观察了下林修的表情，对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神平静无波，揽着俞溪直直地向后倒：“我好累，陪我睡觉。”

    “哎——”俞溪叫了一声，眼看着林修掀起被子就要把两人盖起来，连忙阻止，“不行，还有作业呢，我还没洗漱，你……你要在我家睡吗？”

    沉默良久，林修突然冒出来一句：“俞溪，我没家了。”

    “……啊？”

    像是没打算等什么回应，林修喃喃自语，比起说给俞溪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不，我早就没家了，我妈不在后就没了。”

    “他说把他们送走，现在又若无其事地接回来，他们是一家人，我算什么……”

    俞溪听不懂林修在说什么，他字眼模糊，说话又没什么逻辑，唯一能听出来的是，林修的妈妈好像不在人世了，但他能看到林修的表情，哀伤的，迷茫的，总之不应该是属于林修的模样。

    原来他也不总是时时刻刻那么强大。

    “你……”俞溪的腰被箍得很紧，林修力气大的像是在发泄什么，他也没阻止，只伸出了双手，揽住林修的脖颈，回忆着孤儿院里院长妈妈安抚幼儿的动作，轻轻地拍着林修的后脑，“林修，你要是没地方睡觉，可以在我家睡，反正，床能睡下两个人，我……我不收你房租的……”

    林修有了反应，失神的双瞳也渐渐凝聚：“小鱼。”

    他又叫了一声，像是在确认：“我的小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