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间竟然有此般奇臭无比之物!
李淳奕被臭的眼泪都要熏出来了,他将坛子往水井沿上一放,拔腿就往前院跑。
待跑进前院后,那臭味才淡了许多。
李淳奕深呼吸几口气,脸上满是惊讶与后怕。难怪他娘能被臭的呕吐不止,他刚刚险些就被臭吐了。
这样的‘腐ru’了,真的能吃吗?
李淳奕心里存疑,他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后院水井沿上的那个黑罐子,最终决定还是去劝劝夏晚棠,这喜好还是改改吧,万一吃出什么毛病来该咋办?
李淳奕一脸忧虑地进了正房,见夏晚棠不在,又跑去厢房,果然见夏晚棠正与谢闰梅缝制门帘,他说,“晚娘,那罐子臭熏熏的豆腐,我们要不别吃了?那味道实在难闻了些。”
“可那些臭豆腐……”若是拾掇拾掇,味道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没等夏晚棠把话说完,李淳奕就提出了建议,“要不我们把那些豆腐喂马吧!”
夏晚棠:“……”
她看向谢闰梅,方才她才同谢闰梅科普了臭豆腐的滋味有多么多么好,谢闰梅还同她一起期待了李淳奕做出来的臭豆腐是什么滋味,这会儿谢闰梅应当会帮她说话。
哪曾想到,谢闰梅毫不犹豫地就叛变了,“是啊,别做了,闻着怪臭的。这么好的屋子,要是那臭味儿迟迟散不掉,可不就糟心了?更别提做饭时定然会有味儿往外飘,要是飘到别人家去,把别人也给熏到,那就不值当了。”
夏晚棠只能作罢,臭豆腐的事情暂且搁置到一边。
李淳奕这次取了一条厚实的毛巾捂在脸上,麻利地进了后院,毫不犹豫地端起那罐臭豆腐来,倒进了喂马的马槽里,熏得那马儿立在食槽前怀疑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的‘马生’,最后才游移不定地下了嘴。
吧唧吧唧……嗯?
味道貌似还不错?
就着那腐ru的味道,马儿把食槽内的干草料吃了个干干净净。
只是可怜了长庚,马儿住的棚房与他住的倒座房相距不过七八米,他这一晚上都是在臭豆腐的魔法攻击中度过的,等天才稍微亮了一些,他便拎了一桶水去清洗马儿的食槽了。不仅是马儿的食槽,还有下水行道也得冲洗,为了不留下一丁点儿的臭味,长庚一大早就用了七八桶水。
夏晚棠不知道的是,住在他们家周边,尤其是备考着他们家后院开着的那个客栈里的住户,这一晚上都跟着倒了大霉。
“这哪里来的臭味儿啊……”
“咋这么臭啊……”
“报官!必须报官!”
“俺怀疑这里有人藏了尸体,俺闻过这个味儿,是尸体腐烂的味道!俺家隔壁那家老太太死了没人管,隔了小半个月才有人闻着这臭味儿发现了老太太去世的事儿,就是这味道,一模一样!”
这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可把其他人给膈应坏了,一想到自个儿闻着‘腐尸’的味道睡了一宿,不少人就被吓了个毛骨悚然。
更吓人的是,客栈中还有两个人觉得那味道是一种挺奇特的香,臭香臭香的,他们闻着怪喜欢的!
这可遭了……
都知道那是腐尸的味道,自个儿居然闻着香,不是见鬼了是什么?
客栈的老板见住户们不止吵着闹着要退房,还让他赔钱,眼看着就要把客栈给砸了,他赶紧差店小二去报了官。
县衙的人听说有人闻到了腐尸的味道,立马就遣了衙差与仵作过来,挨门挨户地排查。
这一片儿住的都是县城里的富人,之前出过大夫人打杀小妾的事,这事情一闹出来,难免就有人会往那上头想,甚至还有人笃定地说,一定是富人家闹出来的龌龊!
衙差与仵作挨门挨户地搜查,敲开了夏晚棠住的这三进小院后,先是问了有没有闻到臭味,又问了家里进来有没有什么怪事。
开门的人是长庚,他一看衙差与仵作的那架势就有些腿软,只能道:“小人是没发生什么怪异的,那臭味儿倒是闻到一些,不过今早已经闻不到了。至于其他的,小人也不清楚,要不小的把夫人与老爷请出来?”
那衙差与仵作也不急,由着长庚进去通报。
夏晚棠一听自家的臭豆腐都惊动了衙差,脑子急转。
自家的臭豆腐确实已经处理了,掘地三尺都挖不出半块来,就连臭豆腐罐子都被李淳奕用水涮洗干净了,屋子也通风过了,丁点儿臭豆腐的痕迹都找不到,要是不认,衙差和仵作也没什么好办法。
可这样做的话,总觉得良心有些过不去。
夏晚棠心中还未思忖权衡出个结果来,就走到了门口,她咬咬牙,决定认了这个事。
“差爷,那味道……确实是从我家传出去的。我娘家兄弟是做豆腐买卖的,前些日子放了些豆腐在我这边,怕落灰就放到了罐子里,哪曾想到后来忘了吃。待想起来时,豆腐已经捂馊了。豆腐馊掉的味道实在难闻,故而我们是连夜清洗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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