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娘实在是不讲理,得亏没让她当了官,她要是当了官,那不就是一个喜好株连九族的穷凶极恶之徒?”
“是极是极, 更气人的是那婆娘的脸皮之厚。我从未见过如她这般脸皮厚之人, 浑然不觉得不讲道理是一件丢人的事,太过蛮横!”
“不止脸皮厚,心也又狠又黑啊!她可是嫁去李家庄的,蒲家人同样住在李家庄,低头不见抬头见,咋就能一棍子把所有蒲家人都打死?她就不怕日后在路上遇到蒲家人难堪?”
……
这些话自然是没有不长眼的人往夏晚棠耳朵里传,但有人在农场里说这些, 被祁杰家小崽子听到,那小崽子回家就同祁杰与孟芸夫妻俩讲了。
当天下午,背地里乱嚼舌根的人就被祁杰喊去谈话了,而后他便领了月钱哭丧着脸回家去。
祁杰同那人说的是,“我从未见过手里端着主家给的碗吃饭,嘴上还说着要砸主家锅的人。你心里如何想,我管不到,但若是说出来,我就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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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晚棠不是很关心这些,后来又发生的事情也就不清楚了。从六月到八月,她的一整颗心都扑在棉作坊上。
祁杰从县城里找了几个木工学徒,又造了十架纺线机和织布机,孟芸就近从庄子里找了几个手脚灵便的姑娘,教这些姑娘学会了纺线与织布,棉作坊勉勉强强算是走上了正轨,夏晚棠的‘棉时代’项目终于再度向前推进了一节。
原先孟芸已经摸索着织出了一些布,只是那会儿她的织布技艺还不算稳定,棉布的纹理有粗有细。
如今摸索了好一阵子,孟芸总算摸索清楚织布的规律了,她把这些规律传授给那些跟着织布的女工,那些女工适应了两天便能磕磕巴巴的上手了。
一匹匹棉布织了出来,新的问题摆在了孟芸与祁杰的面前——这棉布要不要染色?
素色的棉布不大好看,理应是要染色的,可染色过后的棉布又存在掉色的问题,孟芸与祁杰试过好多种染料,效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夫妻俩实在拿不定主意,只能进县城找夏晚棠,让夏晚棠来做决定。
夏晚棠也跟着犯了难,棉花纺线织出来的布可不是想象中的纯白色,而是米白偏黄的颜色,属实不耐脏,按理说是应当染成深一点的颜色再去卖的。
可棉与麻还不一样,适应于麻的染料用在棉上,洗一次掉一次,洗上个三五次就掉光了,而且还不是匀匀称称地掉,是这一片掉得深那一片掉得浅,本来没有花纹的布匹都能掉出花纹来,若是洗的时候用力搓一搓,多用两把皂荚粉,都能搓出布料最原始的颜色来。
可这布匹要是不染色的话,实在没法儿同世面上已经有的布料竞争。
穷人家嫌这布料不耐脏,穿了根本没法儿干活,富人家嫌这布料太过素淡,穿了显得一身穷酸气,甚至还有讲究的人觉得这颜色太过凄冷,看着像是办丧事的人家穿的……
夏晚棠实在拿不定主意,索性不想了,她让孟芸直接把织好的布匹拿去夏家,让夏光宗在卖鱼时问问往来的游商,有没有人愿意收这种布料。
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交给广大人民群众去解决吧!说不定那些往来的游商会有办法给这些布匹染上颜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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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县这一片早就用上了以长绒棉制毛巾与珊瑚绒毯为代表的棉织品,而且还是扯着‘□□盛唐’的旗号在宣传,算是周遭这一片儿的独一份。
别说是从根本不产棉的南明来的游商没见过棉布了,就是那些从□□盛唐来临江县买锦鲤与无骨鱼的游商都没见过棉布这种东西,他只是听人说起长安城有这种棉布,可他们也没去过那寸土寸金的长安,只知道在他们那一亩三分地上是没有见过这等摸着舒舒服服的棉布的。
不过大家伙都不知道这种棉布究竟好不好卖,都没敢多拿,八匹十匹地捎带了回去,想着若是买不去,就自个儿将就将就用了。
总有懂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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