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倒霉孩子!”
姜老太太气得用手在胸口用力的锤了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把钱都干嘛了?!”
“能干嘛?撒出去了呗。谁找他借钱他都借,借了也不说还的事儿。人家还了他就接着,不还也不要。再有点钱就全送给了书店。立南说,他家的书比张工家的都要多了!”
“拿回来,拿回来。这钱是得给他拿回来存着。”
这段时间的接触,老太太对邵彦成是真喜欢。又因为他和自己儿子有师徒关系,就更是把他当做了自己家的孙辈。
要不然,刚才在知道他一点钱没存住,也不至于气成那样。
“寒梅,你也别让立南帮他存了,男人能存住个什么?你把钱要回来,帮那孩子盯着点儿。他今年有二十了吧?”
“立南说都二十一了。”
“那更得存了啊!”
老太太气得猛地一拍大腿:“再不存,他拿什么钱娶媳妇?就说现在新社会不讲究那么多了,可衣服被子,家里吃的用的,哪一样不花钱?
你把钱拿着,什么时候遇到合适的东西,都得开始置办了。”
“是。过几天封嫂子让我跟她去厂里挑布的时候,我也帮彦成挑点。哪怕存点货,留着将来给新媳妇做衣服呢!”
……
姜晓菱坐在那儿,听着妈妈和nainai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都已经商量到结婚的时候,要给邵彦成做什么样的新衣服,是选蓝色还是灰色了?
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乱叫。
这也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
上辈子爸爸去世后她接了班儿,可是却是从学徒工的工资拿起的。
比起爸爸那肯定是差了好大一截。
妈妈没工作,生病吃药也没人报销,小河还要上学。家里的开销邵彦成没少往里面贴补。
他们两个结婚,是在妈妈刚刚去世没有多久的时候。谁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走什么形式。
不过就是把两个人的铺盖搬到了一起,然后给家属院里熟悉的人家送了点喜糖。连酒都没请大家喝一杯。
更不存在做多少床被子,买多少身衣服的事儿。
这会儿听妈妈和nainai的话,听得她心里一阵阵咯噔——她的亲妈和亲nai,这是准备给自己男人再娶个媳妇回来了?
想到这儿,姜晓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伸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敲了敲,将这个略显诡异的想法给敲了下去。
看到她这个动作,徐寒梅担心的问:“怎么了这是?头疼了?是不是出去跑了一圈,冻感冒了?要不你进屋先歇会儿,等待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听儿媳妇这么说,姜老太太也连连点头:“去歇歇。哎呀宁林这地方,比咱家冷太多了。小孩子是要吃不消的呀。”
姜晓菱无奈的望向妈妈和nainai:“我没事,我就是想起来有件事忘了跟你们说了。”
“什么事?”两个人一起问道。
“之前我去办转学手续的时候,我们老师给了我一包糖。回家之后家里一乱我也忘了说了,昨天晚上才想起来。”
姜晓菱说着,直接进屋从店铺里将那包糖拿了出来,倒在了一个干净的布袋里。
看到那些糖,姜老太太惊讶地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谁给你的?怎么会给你这么多?这,这得好贵的呀!”
而徐寒梅望着那些糖,眼圈却忽然隐隐的有点发红。
她叹了口气,看向姜晓菱,低声问道:“是陈老师给你的吗?”
19. 第 19 章 二章合一
姜晓菱愣了一下。
她本来是想说个家人不认识的老师随便糊弄过去的。
没想到妈妈却忽然提到了陈老师。
她不明白, 妈妈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却还是顺势点了点头。
陈老师是她的班主任,在学校的时候确实挺偏爱她的。
可是这次姜晓菱去学校办手续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她, 据说他们一家都因为成分问题, 被下放到农场劳动改造去了。
同学说,陈老师给她留了一套高二的辅导资料, 却被押送的人给没收了。
她连见都没有见着。
看她点头,徐寒梅又叹了口气:“那天我去街道上交活儿, 正好碰到陈老师的妈妈了。她说他们一家子都要走了, 陈老师给你留了些东西, 让你去学校的时候记得拿。
那天我本来也是要跟你说的, 结果一回去就碰到了宁宁他们俩的事儿,一下子就全忘了。
这是陈老师给你留的?唉, 这么好的东西,她怎么不留着自己吃?那么一大家子人在农场里待着,更需要有营养的东西啊!”
“可能是他们怕带不走吧。”姜老太太听后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样的话题实在是太过于沉重, 姜晓菱不想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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