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将军,请让我随您出征,灭了该死的北蛮子。”
“沐将军,我父亲的命是您救的,我愿为沐将军肝脑涂地。”
“……”
陈篱欣慰地看着一地人,心中所有担忧都消失了,他相信只要有沐怀诗在,此行一定会顺利。
沐怀诗抬手示意他们免礼,说:“在下辞官多年,早已不是什么将军。再说,我与北蛮仇怨甚深,身份泄漏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我将以秦晌之名留在车队,直到和谈结束。”
入夜,车队通过落马窄道进入北蛮国土,又是一片荒漠。在秦晌(沐怀诗)的指挥下,车队找到一片有水源的草地驻扎过夜。
秦晌去找陈篱时,他正脱了上衣自己擦药。白天北蛮兵突袭,他身上全是黑紫瘀伤,前面都上了药,后背右下靠近腰侧一块被车轱辘撞到,完全黑了。偏生他自己看不到,只觉得痛,手又勾不到。
秦晌觉得他像只追自己尾巴的狗,抓急还固执,不知变通。“我来吧。”强压笑意接过他手里的药瓶。
陈篱听见他的声音,大吃一惊转过身来,慌忙拒绝:“不不,怎好让沐将军做这种事,我自己来。”
秦晌挑眉:“你勾不着。”
陈篱脸红地来抢药瓶:“我让侍从帮忙,不敢劳烦将军。”
秦晌握着药瓶强迫他转过身去,训道:“叫我秦晌。都是男人,别婆妈了,快点。”
秦晌毕竟是武将,陈篱的小身板被他一拧就嘎吱作响,伤上加伤,疼得他没法拒绝。秦晌看他表情知道他疼的厉害,上药的手放轻,涂上药粉以掌心热力推拿使药力渗透。
秦晌动作轻柔陈篱很是受用,热热的掌温疏解了疼痛,肌rou放松下来。两人沉默不语有些尴尬,陈篱问他:“沐将军……秦先生为何会来这里?”
秦晌说:“我接到皇上密令,暗中护送你们去北蛮,保护你安全。”
陈篱猛一回头,激动得不能言语:“皇上他……”皇上居然如此看重他,让辞官多年的沐怀诗保护他。原来皇上不是叫他去送死,他错怪了皇上。
陈篱仰天抱拳,满面红光地大声道:“陈篱必定不负圣恩,谈和北蛮以报答皇上大恩。”
原本松弛的背肌又僵硬了,秦晌蹙眉道:“皇上说,北蛮不知礼数斩杀使臣,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这次和谈只准成功不许失败,所以叫我护队,打压他们气焰。”在他背上完好处拍击,示意他放松。
陈篱赶紧摆好姿势,连连点头:“是是,有沐将军…秦先生在我就放心了,这群蛮子不足惧也。”
秦晌提醒:“不要再叫错,当年我杀戮太多,你一时失口就会招来杀生之祸。”
沐怀诗在北蛮人心里可是如恶鬼般的存在,特别是将帅,当年听到他的名字就能吓破胆。有多怕就有多恨,要是被北蛮知道大仇人丢了兵权孤身前来,还不将他拆骨入腹。为了自身安全,车队上下对秦晌身份三缄其口,秦晌演个军师谋事得心应手,脱了军装的他活脱脱就是个俊朗书生,不会让人看破身份。
陈篱过于激动一时失口,再三告诫自己别再犯错,情绪稳定后他抓住机会与偶像攀谈:“秦先生,这些年你去了哪里,陈篱查过你的去向,始终不得要领。”
当年沐怀诗含冤被贬,只身离京。没有家眷家当,居然是出了紫禁城直接走了,没给任何人送别的机会。陈篱心怀社稷心中悲愤,着手下整整找了半年都寻不到人,还为此醉酒痛哭,直喊“jian佞当道忠良受冤。沐将军,陈篱要和你一同去。”如今想来,脸红不已。
秦晌无心隐瞒,说:“忙了半辈子,不当官了就去海边住了段时间,打鱼偷闲。”
陈篱惊讶,回头看他,脑袋被秦晌扳回来,他心中替秦晌不值,垂了脑袋恨恨道:“当年如果不是姓王的老匹夫陷害,秦先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我朝也不会受制于北蛮,损失许多良将。当年陈篱人微言轻不能替秦先生平反,老天有眼,王贼与北蛮勾结之事败露,皇上杀了他替秦先生报仇。”
秦晌手一顿,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固执的老人,王丞相是三朝老臣,为人迂腐自持身份,但对南朝忠心耿耿,不可能与外邦勾结,此事必定另有隐情。
“秦先生,皇上令你护送和谈,是否有意招你还朝,再与北蛮决一死战?”陈篱双眼晶亮,觉得皇上既然给秦晌密旨就是要重用他了。果真如此,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谁知秦晌摇摇头,说:“我当年辞官是因为南朝能人辈出,可都被我打压了无出头之日,南朝非我一人之国,还是要给年轻人机会,多历练才能为朝廷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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