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林桓很少再出现在唐窦的生活里。甚至是第二天一早，他就收到了bridge一封显示“交易完成”的邮件。

    也是在那天之后，李复昀突然被高层紧急调离出市去跟进一个项目。等他回来后，身边关于唐窦的一切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据说唐窦因为涉及泄露机密文件被当场解雇，他走出BN大楼时孑然一身，连手机都被扣下以待检测。他在这里的这么多年，好像只是在湖面划了一道水痕，清风一拂就什么都没了。

    李复昀回来后难得发了次怒。唐窦泄密？任谁看都知道是借口，而他们竟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处置了他的直属下属。

    他听说那天唐窦的处境十分不好，突如其来的事件让唐窦在独自面对咄咄逼人的“揭发者”时哑口无言，被人将私人物品翻倒示众，签下配合调查的协议后被保安送出BN。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陷害，不高明但饱含恶意。

    调查还在继续，两天后的结果是唐窦清白无辜，一切只是个误会。但唐窦自行请辞，谁也无法再联系到他。

    李复昀找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去了唐蓉所在的医院却被告知病人半月前情况好转，如今已经离院回家修养了。

    他连根都带走了，从此是沧海一粟，再不愿被找回来。

    .

    程亭莫如往常一样端着咖啡进来，他看着李复昀虽然愤怒，却并没有因此影响工作上的水准，心里觉得唐窦也不过如此。

    “他人呢？”李复昀看着文件头也不抬地问。

    程亭莫心里一惊，却还是强压住慌张说：“复昀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空气里弥漫着无法缓和的寒气，李复昀双手交握看着他说：“我们之间不可能。即便不是唐窦，也绝不会是你。”

    程亭莫到底也才二十岁，轻易就会被李复昀吓得呆在原地。

    “你走吧，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他说完，程亭莫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绕过办公桌扑在李复昀身上哭着说：“复昀哥哥我错了，是他自己要走的呀，你别赶我走……”

    李复昀瞥了他一眼，拿起外套转身出了门，留程亭莫一个人在办公室哭得伤心欲绝。

    半晌，程录走进李复昀的办公室，把自己的小儿子搂进怀里安抚。

    “爸爸，为什么杜念姐可以和林桓哥在一起我就不行？您不是说我和复昀哥哥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吗？”程亭莫呜咽着抱怨。

    程录叹了口气说：“因为他是望都国际的小少爷，手里还有打造望都花厅的实绩。所有人都当他是回不去李氏才蜗居在BN，实际上大概是李家留不住这颗紫微星。”

    程亭莫半懂不懂地看着父亲，程录遗憾地说：“是爸爸错了，不该妄图筹谋得不到的东西。”

    .

    李复昀也离开了BN，只是身居高位走得到底没那么潇洒。加之BN的老板秦耀又出面周旋，拖延了近半年，他才终于无事一身轻得空出门跟王澹吃饭。

    “昀哥，我怎么瞧着你不像你了。你那亲密障碍症难不成真给唐窦治好了，巴巴的非人家不可？”王澹吃了颗花生米问。

    他们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跑到一个偏僻的小镇酒馆里，据说是王澹的某个小情人喜欢的地方。来过之后王澹也觉得不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不少好酒，于是他特意带李复昀来改变下生活方式。

    李复昀不懂他为什么非要一边喝白兰地一边吃花生米，但还是眼不见为净地说：“不知道，可能是觉得他随时会离开我吧。结果程家父子替我证明了这是真的。”

    “找了也大半年了，实在不行别找了。”王澹嚼花生米嚼得起劲，“你说你俩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天雷勾动地火一炮不可收拾的？”

    李复昀：“……”

    这傻比真是荤嘴里说不出素话。他抿了一口面前的青梅酒说：“他要是愿意早点勾引我，我不一定忍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