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才,我说了。”敬子听忽然道,“她现在丝毫也没过问过你。说明你本来就是她的一只傀儡。只是养的比较幼弱的一个。特别是——你先前所说的,你的冻梨姐姐,在你被抓走之际,毫不犹豫地选了左侧。可问题是,她从来就没想要往西侧去。虽说有赌约的成分,可毫不犹豫的态度和事后的冷淡加漠不关心。你真觉得你这位姐姐对你是真心的?”
“她救了我的命——”才才朝着敬子听发出怒喝,“不许你这么说姐姐,否则我要你不得好死。”
“但他说的没错,才才。”冻梨并没有理会她的情绪,反而冷淡道,“我确实没想到要救你。也没有任何要欺瞒你的意思。如果你现在选择与他为伍,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才才一脸茫然,她有些错手无策,咬了咬牙,彷徨道:“你知道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的。冻梨姐姐,大多我不去什么景仪斋了,你信我——我是真心实意把命给你的。姐姐,先前也是你把我从野狼堆里拾起来的,已经算是我的半个亲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你!”
“如果你需要——”她眼里满是狂热,“我会帮你一起杀了他。如果你要我死,我就去死。你想我怎么做都行,只要别抛弃我!”
“求你了师姐,别丢下我。”
冻梨背脊倏地一凉,她被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所刺激,惊魂未定地倒退几步。两个身影模糊的女子在山崖上对峙,看不清容颜,却能感受到冷入骨髓的气氛。
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有这些记忆?
分明不是自己,冻梨眉头紧锁。那个说话的人此时此刻却要与才才的身影相吻合。可是她似乎来得更美艳更妖娆,不由就生有了一种愿为她随时赴死的冲动。
而才才的眉眼,始终没有那种冷欲的美。更多的是浑然天成的野性。暴烈的草莽气在她眼底肆意生长着,她的眼中始终埋汰着自己的倒影。像个注定长不大的野孩子。
她从来都没变过,依旧是在狼堆里被她捡到的脏孩子。但她那时候并没有怀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单纯把她作为一个培养皿来养罢了。
为了她尚未发芽的种子。她会杀了才才。
不过,现在时机未到。还不好闹翻脸。冻梨喟叹一声,故作冷静地把她一把推开,双眼漠然地俯瞰她。
“你太让我失望了,才才。”
她口不对心道:“留下这堆烂摊子。我们在此别过。后会有期。”
☆、九
景仪斋近来喜迎大批的新鲜血ye。正是仙家名流最繁忙的时刻。其中最忙的无非就是斋内小有成就的‘师兄姐弟’们。
可怜刚升了一阶层的周伍棋,无辜在这场注定狼藉的入学仪式上栽了跟头,成了个实打实的大忙人。被围堵在成堆的同僚中间成了个被一群懵懂无知的小弟子随时攻中的活靶子。
她为自己的可怜掐出了一抹怜悯的微笑,转头友善地与新来的师妹们交头接耳了片刻。谈话多不过是寒暄和奉承。不过起码较之旁边的麻木傻站着的同僚会看着好上不少。因而很快便俘获了几位口舌热切的师妹,欢欣雀跃地围在边上,多半是为自己该入谁家旗下忧愁,一面叽叽喳喳个没完。
周伍棋点头应付,不愿细听。景仪斋目前有十三位师父。除掌门立下只收一位徒弟的誓约外。其余人等要么中意相貌英俊的秦声,要么是姿态妖娆的百里倦。最盛不过举有厚重冷兵器的樊连胜。这三人为景仪斋顶峰,其余便不再赘述。
周伍棋也是颇为自然地受了这番轩然大波的景象。眼神刻意地错落开,惊诧地观察了一下走在最末尾的女孩。
那女孩穿的不算素净,也不花哨。脸上也是粉黛未施,浑然天成的美目默默地凝视着众人,眼底漆黑一团,毫无情绪,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她是?”周伍棋蹙眉,旁近的人就极有眼力见地接了一嘴,“师姐不认得也是常事。她是我们这批里面捉来魔物最不济的,恐怕是因此而怏怏不乐,所以直到现在也没与我们说过一句话……若说叫姓甚名谁,家住哪里,那就更不会知道了。”
“这样么?”周伍棋淡淡道,“我见她极其的面善,看来也不会生闷气,不如我去和她聊聊?到时候也介绍给你们认识?”
"还是不了吧。"有人为难道,"我听说先前有位弟子与她搭话,结果吃了闭门羹,现下见到她就绕着道走,向着旁人担保绝不与之撞上,不然着实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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