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蹊极其自责:“抱歉, 是我来晚了。”
“不用道歉。”时浅甜甜一笑,拉着他手疾步去礼堂,“只要你来了就好, 晚一点也没关系。”
许成蹊微微一怔。
月光模糊地穿过俩人交叠的手,姑娘编着一款极别致的发, 裸露的天鹅颈修长,冰瓷肌在光下白得夺目, 如牛nai般流过蓊蓊郁郁的黑夜。
时浅察觉他脚步慢了一瞬,回眸看他:“学长?”
许成蹊避开她视线:“如果以后我迟到, 不用等我。”
“要等。”时浅倔强地看他一眼,拽着他的手紧了紧, “如果我不等,那你就可能真的不会来了。”
她眼底是不同于娇软外表的固执, 炽烈又分明地一点点沿着指尖连上他心跳,许成蹊鼻尖灌进一股猛烈的夜风,久无波澜的心海啸过境, 密密匝匝地遍布只有自己知晓的断壁残垣。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挣开时浅的手, 在她瞬间黯下又自愈的眼神里和她去候场室。
舞台一侧,青春洋溢的喧闹。
盛装打扮的同学们早已迫不及待,一边摆弄妆发一边和旁边人闲聊, 偶尔侧起耳朵,听几句排在他们前面的表演。
“真没创意,又是唱歌, 能不能学学我们,动点脑子。”
“哎哟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有创意的明明是时浅好吧,要不是她提出这个时装秀,咱们班现在也和他们一样,随便练首大合唱就上去丢人现眼了。”
“浅姐真他妈的牛逼,以前光看她捣鼓校服,还以为她是闹着玩,谁知道竟然这么有才,不声不响地就设计了这么多衣服,合着以前放假时咱们都以为她在玩,结果人家是在家搞创作。”
“有一说一,时浅虽然学习不好,但画画和设计上的才华是真特么的让人心服口服,上帝还是公平的啊,给她关了一扇窗,又开了一道门。”
“那叫关了一扇窗吗?明明是窗户和门都给她开了,就她现在的成绩,谁还敢觉得她是学渣?说不定下次月考都超过我们了。”
几个排名中游的同学没来由地脖子一凉,下意识往后看了看,总感觉自己现在的名次有些朝不保夕。
“不过时浅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见到人?大檬子,时浅呢?”
丁檬望眼欲穿地盯着入口,因着迟迟没等到时浅回信有些焦躁:“路上了,急啥,开始前肯定过来。”
“行吧,没有浅姐在后台给我们压轴,我这心里还有点儿慌。”一个打头阵的同学嘻嘻哈哈地闹了几句,原地小跑缓解压力。
张卓航凑到丁檬旁边:“浅姐找到搭档了吗?上次彩排时我怎么见她是自己一个人。”
时浅设计的走秀一共分为两个部分,前面是男女生分开亮相环节,后面是男生和女生两两搭档,同台走秀谢幕。
丁檬瞥他一眼:“怎么,想和七七一起走T台啊?”
张卓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挺直身板:“这咱们班除了我不是也没其他人能和浅姐身高匹配了嘛,我纯粹出于节目效果考虑,毫无私心。”
丁檬上上下下扫他一圈,揶揄:“垫了几层增高鞋垫啊?”
张卓航:“......艹,就一个!”
“行了,垫多少都没用,安心和你原搭档呆着吧。”丁檬最了解时浅性格,如果许成蹊没来,她宁愿独自完成最后的谢幕也不会随便找个人委屈自己。
张卓航不死心:“我可以一人两用,反正浅姐是最后一个上台的,我和我搭档走完就可以再回后台,刚刚赶得上。”
“赶不赶得上也轮不到你——”话音未落,丁檬忽然笑起来,语重心长地拍拍张卓航,“啧,你可以死心了。”
氤氤氲氲的月光弥漫进长廊,映出朝他们走近的两道身影。
所有人呼吸安静了一瞬,目不转睛地看着换完衣服压轴出场的俩人,惊艳和震撼兼而有之。
少女穿着一袭风情万种的旗袍,皓白的玉臂美如雕琢,长腿半隐于高开叉的弧线下,欲语还休,瘦而不柴的身段玲珑有致,男人衣着与她同色,剪裁得体的服饰勾勒得他气质慵懒,领口难得地微敞,锁骨性感,往常皮相上刻意压制的轻佻因着服装的设计全然释放开来,一张脸妖孽又清俊,皮肤冷白,因着偏淡的唇色有几分大雨滂沱中孤松兀立的脆弱与骄矜。
他明明刻板严肃,孤傲而不容侵犯,却偏偏教人在这身与他相得益彰的华服下,窥见了一丝荒诞的似有若无的易碎感。
“这个,真的是许学长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谁敢信?一会儿观众席上还不全疯了,我怀疑学长要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时浅手上,要不就是有个性格完全不一样的双胞胎弟弟,谁他妈的能想到他竟然会来助演咱们的节目,而且还是穿成这个样子......”
“我滴乖乖,时浅的手是魔仙堡的仙女棒啊,许学长这么高岭之花的一个人,愣是能被她挖掘出来斯文败类的一面,光看这个走路,我已经脑补出美艳小妖Jing和病娇衣冠教授相爱相杀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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