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彼得却歪着脑袋看我，坐在原桌那一边，一手支在下颔上。纽约的夜空使使他看上去闪闪发光。我的男朋友叫彼得帕克，他的模样比纽约夜景更好看，他是上帝的艺术品。

    “我有点儿想不通。”彼得喃喃。音量极轻。

    我盯着彼得的双眼，思考了会儿。“可能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是每件事情我们都能想出个明白。就像是，为什么我是猫？为什么猫有尖尖的耳朵呢？就像是，我用猫的方式在爱你，你用人类的方式爱我，这听上去太没道理了。更没道理的是，我们都没有放弃。这难道不是最奇怪的地方吗？”

    彼得很安静。他看起来在思考。我好像看见他的脸上跑过许多许多公式。

    “猫的世界真的很单纯，是吧。”彼得笑了一下。

    “没有什么值得复杂。”我回答他，“只是这个世界什么都挺复杂。”

    “不对。”彼得笑得，眼睛彷佛都亮晶晶的，“小鱼干是简单的。”

    我歪过头，严肃地反驳他：“不，不只。还有新鲜的鱼片，跟爱一只人类，或一只猫。鱼片、爱人跟爱猫，这些也是简单的。”

    他们说，有一只猫会很幸福。

    他们说猫是最可爱的宠物。他们说猫独立又有趣，甜蜜又可恶。他们说一只猫大约能记住八十个词。他们说猫是诗人，是哲学家，是艺术家，因为猫实在很聪明远超乎人类的想象。

    他们还说，猫像你的女朋友。这两者之间相似度奇高无比。

    那么我想，这是对的──至少哲学家跟诗人的部分是。

    所以彼得是幸福的，因为他同时有了猫、女朋友、诗人跟哲学家。

    当我这样告诉他的时候，彼得笑得往后仰。他抱住我，抱得特别用力，给我一个较量两人肺活量的吻，然后跟我说，是的，没错，我说得对。

    我想其实我比彼得更幸福。

    因为我有一只蜘蛛侠，同时我也有男朋友！

    圣诞节的晚上查尔斯又把我叫去壁炉边促膝长谈。

    学院内戏称这叫‘炉边谈话’，查尔斯的版本。那么为了今年的圣诞礼物！我不得不去了……不去的小孩就会拿不到礼物喵呜。

    进房之后查尔斯先夸了我。我窝在我最爱的那张有绒垫的椅子上，试着让人类的身体也能像我猫咪时候那样，卷成一团。我差不多是成功了。

    然后查尔斯就说，他很庆幸当初是彼得捡到的我。

    我好奇了，就问查尔斯：“你想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查尔斯就盯着我沉默了两秒，接着说：“……我又更加庆幸了。各种层面上来说都是如此。”

    “现在我说我特别赞同你的发言来得及吗？”我说。

    这回查尔斯明智的忽视我。“你可以出去领礼物了。”他手一挥，让我快走。

    然而有一点我觉得不对──怎么会是彼得捡到我呢？这句话不对。完全不对。首先，这里没有谁捡到谁，就算有，那也是我捡到彼得。重点是，做出选择的人是我，不是彼得。就好像，是我收养了彼得，好吗？这不能反过来。

    更晚一些的时候，彼得溜进学院来，把我偷出去约会。我好喜欢这个游戏，我爱死了。猫科动物不论尺寸都是夜行性。

    那我就把我的想法给彼得说了。彼得只扬了扬眉，不置可否。他急着问我元旦假期要不要跟他去玩儿。去远一些的地方玩。

    “等等。你所谓的远点儿是多远。是指像史塔克海岸别墅那样的远？”我起了警觉。

    “玛丽你不喜欢托尼的马里布别墅吗？”彼得惊讶极了，“我以为你爱那儿！我真的这样想！我以为你喜欢那整片墙的猫爬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