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非常满意”，张归道，“有这么个招蜂引蝶，走到哪儿都拉风的男朋友，想不满意都难！”

    周昀将他拉进一家奢侈品店里，边跟里面的柜姐打招呼，边低声跟张归耳语，“我感觉，以后咱家不用买醋了。”

    柜姐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将周昀引到柜台旁。柜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礼盒，盖子半开着，黑色缎带垂在一旁，一丝褶皱都没有。

    “周先生，您看下。”

    周昀笑着将盖子拿开，从盒子里拿出了两个小摆台，先前后左右看了个遍，又依次放在柜台上，站远些看了半晌，“挺好。”

    “那我帮您包起来。”

    周昀摆手，“谢谢，但我想亲自包。”

    大约十分钟后，周昀终于在柜姐的悉心指导下系成了一个丑陋的蝴蝶结。

    柜姐嘴角微微抽动，思忖了片刻，接过周昀手里的礼盒，“周先生，您这个蝴蝶结一定有特殊寓意吧？真别致！想必收到您礼物的人一定会万分感动于您的用心。”

    周昀拽了拽蝴蝶结的一端，想尽量让它端正些。听完柜姐的话，他扭头看向张归，问道：“感动吗？”

    柜姐微微抬头，匆匆看了张归一眼，又赶忙低下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继续包装、放保养卡。

    张归拎着有点过度包装的礼物，虽感动于周昀的用心，又埋怨于周昀的奢侈，“你这……买椟还珠了吧？”

    “别跟我拽文啊！”说完，周昀又正经道，“在我心里，它们是无价的。”

    走出商场大门，只见前方围了一群人，有人举着手机在拍什么，有人在跟旁边的人交头接耳。

    周昀拉过张归的手，往停车位走，“估计又是哪个网红唱歌跳舞呢！”

    “别拍了，都别拍了！叫救护车！救护车！求你们了……我们手机没电了……叫救护车啊！”

    周昀蓦地停下了脚步。

    张归也听到了哄笑吵嚷中这道惨厉的声音，他接过周昀手里的东西，言简意赅，“走。”

    周昀快步走向人群，很快，便挤进了中间。

    哭着的女孩抬起头，看着蹲下来的周昀，抽噎道：“是你……求求你，救她！”

    张归站在一旁，拨了120，安抚道，“救护车马上就来。”

    倒地的正是那个在电玩城跟周昀要微信的卡哇伊女孩，此时，她软趴趴地倒在地上，被口红遮盖的嘴唇微微泛紫。

    “她有心脏病？”周昀问。

    女孩摇头，“不……我不知道啊，没听她说过。”

    周昀看向地上的包，指挥道：“翻她的包，一般都会随身带药。”

    女孩边哭边翻，边翻便说，“没有啊……没有……”她越翻越急，越急越翻不到，直到将整个包翻了个底朝天，才发现在包的底部有个小暗格，她颤抖着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瓶，“药，是药！”

    周昀拿过药看了一眼，掰开女孩的嘴，倒了几颗进去。

    “她不会死吧？”女孩抓住朋友的手，看周昀。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周昀缓慢站起身，看向救护车的方向，“放心。”

    张归站在一旁，眼睛一刻不离周昀。他又想起刚认识周昀的时候，林茜晕倒，周昀也是像今天这样，半蹲跪着，下颌线紧绷，眉头微蹙……他明明知道，周昀不是什么正经人，却还是不可控地被周昀吸引。那一刻，他只觉得周昀身上，有光。

    救护车来了之后，周昀就退到了一旁。直到救护车驶离，他才笑着转过头。

    回到小区，等电梯的空档，张归突然拉住周昀的手，目光探进他的眼底，认真道：“继续做医生，好不好？”

    周昀将目光躲闪开，手微微抖动起来。

    张归不想看他再逃避下去，重新对上他的目光，“当年的事……”

    周昀打断张归的话，“我考虑考虑。”

    一天的跌宕，让周昀又想起了难以释怀的过往。他眉头微蹙，坐在高脚椅上，张归倚着吧台，没继续逼他，也没刻意安慰，只伸手拿过酒瓶，帮他续了一杯酒。

    回到房间，张归将礼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个小摆台，摆在了床头。

    昂贵奢侈的摆台中，是两张最普通廉价的便利贴。

    张归想象着将便利贴放进这摆台里的人的当时的心情，不禁笑起来。

    周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端着酒杯，倚在门框上，“笑什么？这是我听过最珍贵的情话。”

    ☆、聘礼

    张归眉眼舒展，转身朝周昀走来。

    周昀也不动，就倚着门框，看着他笑。待张归走到眼前，周昀将手中的酒杯递到张归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