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是他们之间一切纠缠的开端。
他与沈袖而今虽然关系僵硬而难以言明,可曾经的沈袖,却是他唯一的依靠。
他们之间,原本是不该闹成这样的。
原本不该,可他没能控制住自己,因一时愤怒而逾越了雷池,被欲.望驱使着强迫沈袖与自己缠绵不知多少次。
“袖袖,若是能重来……”
他轻轻开口,下一瞬却听见沈袖口齿有些含糊地说着:“不许叫袖袖,要叫哥哥。”
燕随心下一惊,抬眼看了看他的脸,却见沈袖仍旧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要醒转的迹象。
看来是做梦了。
梦见了……他么?
十年前,不,应是十一年前的他?
时间当真如流水,十一年光Yin转瞬即逝。
这些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
与兄弟叔叔夺权,与沈袖背靠着背相互依托扶持,他成了这场权谋战的赢家,做了天下的君王,然后遇见沈静殊,爱上沈静殊,因沈静殊而与沈袖决裂。
这些年的事大略数来似乎不算多,可细思之下却也着实不少。
“你梦见了什么?”燕随看着沈袖的睡颜,轻声询问。
双目紧闭的人并未回答,只断断续续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
“娘亲……”
“端儿不怕……”
“不喝药……”
“……冬瓜糖,袖袖要……娘亲……”
燕随听着,不自觉将手放在沈袖额上,为他将额前贴着的几根碎发撩上去。
沈袖是个警醒的人,从前虽也有过同床共枕的时候,他却没听见沈袖说过梦话,今日这情况,还是与他相识十一年来第一次瞧见。
有些新奇,有些诧异,但心中异动更甚。
好像还有些……招人疼、惹人怜,燕随瞧着,险些没忍住将他捞入怀中。
手都伸到沈袖的腰上了,更多的动作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继续下去,只是放在对方腰间的手,亦没有拿开。
然而沈袖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个时候迷瞪瞪睁开了眼睛。
燕随心下一惊,似是摸到了什么扎手的东西一般,猛地收回了手。
沈袖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还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床边的人,惊得立时清醒过来。
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与内里的各种不适,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要下地,却在下地时让被子绊了一下直接滚下了地。
“沈袖!”燕随有些反应不及,待他扶住沈袖时,人都已经落了地。
沈袖不由自己喊疼,即便浑身都莫名疼着,也不忘在第一时间跪好请罪,“对不起君上,罪臣该死,还请君上降罪。”
燕随面色变了变,“起来。”
“罪臣不敢。”
燕随立时暴躁起来,抬手抓住他的左手臂将他拉起来,“什么敢不敢?我何时说过要治你罪?”
沈袖低着头,“君上不曾说过,但罪臣自知有罪。”
燕随一时无话,虽是见多了沈袖这般自轻自贱的模样,可他并不能习惯。
他有些暴躁地道:“沈见惜!你这姿态是做给谁看!总用这种姿态忤逆我的话,这便是你的知罪?”
燕随说完,趁他还在反应没来得及反驳时便压着他躺下。
燕随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还有些粗暴,沈袖都来不及用手承力,便倒在了床上。所幸床铺软和,没将他哪儿硌着碰着。
☆、七重红帐
沈袖心头有些委屈,却一点不敢表达出来,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的面色保持自然谦卑。
燕随不让他起来,他便乖乖躺着,一动不动,也不敢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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