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风雨潇潇的洛神赋不同,空旷的枪场内人迹寥寥,时不时传来几声火药炸裂和着靶的响声。
何凡骞是这家射击俱乐部的常客,每当心情不好时,他总爱过来,通过酣畅淋漓的汗水和酸痛的肌rou来好好发泄一通。上次对魏亭施完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射击俱乐部楼上的酒店里坐到天亮。
打完这把飞碟,何凡骞放下枪,手掌皮肤深处还隐隐回荡震颤的痛感,不知是因为枪托传来的后坐力,还是身体的记忆在作祟。
之前在家里,在魏亭的追问下,暴戾因子驱赶所有理智,等他反应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魏亭不敢置信地捂着侧脸,和噙着泪水的眼睛。
“何先生,还玩吗?”枪场小弟递了瓶水过来。
“不了。”
他接过瓶子,喉结滚动着将水一饮而尽。
枪场的各类枪支的成绩排行榜,姚飞羽用“Y”的代称的排名早就掉了下去。
发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里,枪场小弟试探着说道:“Y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了。”
不可否认的是,成年后他对姚飞羽的迷恋,还多了一层享乐主义,这是内向文弱的魏亭所比不上的。
从俱乐部出来时,雨还在下。地上积起了残枝败叶,破碎的叶片在大雨冲刷下的水凼里无力地挣扎着。
一场雨一场寒,何凡骞裹紧身上的风衣,在路过行人瞩目之下坐上他的超跑。车胎高速运转起来,径直碾过地上的积水,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开车晃荡,像幽灵一般。
被溅了一身脏污的路人啐了一口:“什么有钱人,真没素质!”
“刺拉——”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何凡骞猛地俯身又猛地回落,车身剧烈的摇晃下,一张照片从仪表台面板上滑落下来,
照片上,魏亭正对着镜头羞怯地微笑着。
一年前。
“这、这、这,”男人戴了婚戒的手指在奢侈品店璀璨炫目的玻璃橱窗上指了指:
“除了这几个不要,别的都给我包起来。”
“别的,全、全都要吗?”以为自己听错了,导购忍不住重复一遍。
“嗯。”一张黑卡递了过来。
导购兴奋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男人仪表堂堂,一身高奢西装笔挺,站在他身侧的青年倒是穿得休闲,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青年秀美的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老公,太多了……”
“没关系,反正你喜欢嘛。再说了,为了我们俩的家,我亲爱的老婆最近这么辛苦,都瘦了一大圈,做老公的,总得有点表示不是?”
“谢谢老公。”
毫不避讳众人或艳羡或猜疑的目光,他们温情脉脉地对视彼此,结完账,便手搀着手离开。
这对仪表出众的同性伴侣,正是何凡骞和魏亭。
共进完晚餐,看天色还早,两个人坐上车,打算去看看已经装修大半的新房。
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见何凡骞今天心情不错,魏亭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公,我觉得我最近状态好多了……我想回学校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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