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柏松鹤的电话，何凡骞约柏松鹤在自己的办公室见面。

    柏松鹤进来之前就被搜过身，身上的手机也被收走，随身背的包更是被翻了个底朝天，确保他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录音录像设备。

    如今形势所迫，柏松鹤只能忍气吞声，不得不低头。不过，他很快又在心里冷笑起来，现在才知道搜身防录音？晚了。

    洛神赋每个桌子上看似是用来插花的装饰品花瓶中，其实都装着造型小巧的录音器。它们记录下每个客人的言谈举止，柏松鹤从中分析出他们的爱好性格，已备下次见面……早在何凡骞第一次上门时，录音器就已经开始默默无闻地工作了。

    听见柏松鹤的脚步声，老板椅“吱吱”叫了两声，正悠闲地躺在上面的何凡骞转过身。

    眼前的男人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眼窝深深地凹陷进去，白眼球上爬满一道道盘根错节的血丝，胡子拉碴也无心修剪，哪里还有往日里俊美潇洒的模样。

    “想通了？”何凡骞问。

    “嗯。”

    何凡骞出言讥讽道：“我还当柏老板你有多大本事，一个小小的罐子就能把你难为成这样。”

    柏松鹤露出一丝苦笑：“说实在的，这几天我确实过得很煎熬，晚上觉也睡不着，”他垂下头，故意拨开头发，露出那几根银白的发丝给何凡骞看。

    “岁月不饶人啊，”何凡骞装模作样一阵感慨：“以后少熬夜，多锻炼，开心活到九十九。”

    “那何总又何必执着为难我呢？”

    何凡骞说：“你找柏会长解决不就得了。”

    “这件事没必要惊动我叔叔。”

    “噢，我懂，我懂，”何凡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家都这把年纪了，惹了祸还要长辈帮忙擦屁股，实在说不过去。”

    柏松鹤笑了笑，然后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夹递了过去。

    “为了维护我们双方的权益，我觉得，何总您最好和我签一下协议。”

    何凡骞一看，“何凡骞先生委托柏松鹤先生勾引魏亭协议书”几个大字明晃晃刺激着他的眼球。满纸的甲方乙方乙方甲方，拟订的一条条协议看着还像模像样。不过这种东西看着离谱，要是签了，说不定还真有法律效应。

    “你当我傻？”他“啪”地一下把文件夹掷到桌上，“签这玩意，让你留着当证据，事后拿着来威胁我？！”

    柏松鹤气定神闲，反问：“万一您不给我尾款，我找谁说理去？”

    何凡骞简直被他这无赖样气乐了：“我人和公司就在这，跑不了！还能赖你账不成？上次的钱我也没欠着你吧？”

    “那您要怎么保证我的权益，比如说不暴露我的身份？就算牛郎也是有隐私权的。还有，您只说让我去勾引您的妻子，并没有要求限期多少天之内成功，如果我勾引失败，您是否会要求我提供售后服务或者赔偿金……”

    柏松鹤理直气壮口若悬河，越说越起劲，就差没掏个算盘出来，把其中细节一点点抠出来计较得明明白白。

    “最后，我只答应帮助促成您离婚，并不是出卖身体。万一视频流出去，我岂不是成了xx门男主角……难道，魏家人就会放过我？这风险太大，我不得不提前为自己做打算。”

    提到魏家人的时候，柏松鹤仔仔细细打量何凡骞的动作。果不其然，何凡骞眼皮微不可见地抽了抽。

    他这一通胡搅蛮缠，好一会儿何凡骞回味过来，柏松鹤在套他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