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弄丢了。”李绩语气轻松地提醒他,一切无常,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手心上躺着的是失而复得的匕首。
容卿抬眸,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眼前的人是从未有过的陌生,陌生到她不肯相信这是陪伴她数年,给过她无限温暖和意趣的四哥。
“四哥……从哪拿到的?”
李绩一顿,注意到容卿变了的脸色,脸上笑意慢慢消失。
“路上捡到的。”
“四哥,怎么会知道我在这?”
容卿直直看着他,步步紧逼。
“无意间听到的。”
“听谁说的?”
李绩隐了隐眸光:“你想说什么。”
“匕首,是我杀刘知后被偷袭时掉落的,四哥,现在装作沈佑潜的谋士玉容先生,”容卿抓紧了被子,喉咙干涩发痒,好像极不情愿问出那句话,“今天的事,四哥事先知情吗?”
“或者说,不仅仅是知情,也动手参与了呢?”
她一字一句地问出来,手指攥得发白,身上的疼痛感也一下一下袭来,好像在提醒着刚才的掠夺和荒唐。
然后他看到李绩渐渐沉下的脸。
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从唇间轻飘飘地溢出一句:“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么?”
犹如五雷轰顶。
容卿忽得扶住额头,背后寒意丛生,脑中一下子被猎艳的画面充满。而在那些细碎的碎片里,她好像看到凤冠霞帔的自己,被牵着走上龙尾道,然后在百官朝拜之下,入了那最辉煌的宫殿,喜烛林立,红绸飘扬,她在祝愿声里迎
来他的赤诚热枕。
就算不愿意当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她也曾怀过这样的期待和幻想的。
却叫今日的他,用这种不堪的方式,摧毁了所有,好像有什么在将她生生撕裂。容卿突然抓住李绩的双手,用尽力气问他。
“四哥,是我只值得你这样对待吗?你就算……何必要骗我?用这种方式折辱人,你心里很快活吗?”
“你怎么能这样,原来……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坏,坏到根骨里——”
李绩忽然抓住她摇晃的手臂,眉头深深皱起,眼中浮现一抹凛冽,他冷道:“我从来都是这样。”
好像被某个字眼戳中一般,他冰冷地看着容卿,将她又拉进了几分,眸中有翻涌的恨意。
“我从降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没人教过我,该如何做一个好人。”
容卿全身僵硬,定定地仰头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李绩俯身将她抱起:“今天的事,不论过程,只要结果。从今后,你就是我的人,盖了我的印记,一辈子逃脱不掉,知道了么?”
容卿想回答一句,却觉得身子很轻,发不出声,她侧了侧头,眼皮低垂,慢慢睡了过去。
往事如昨,不堪回首。
容卿好像是在那个时候,将心底里埋藏的一点点渴望,尽数抛却了。
她爱过很多人,但爱过的男人只有一个,可是到头来,她发现她更爱自己。
容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漪澜阁,身上已经穿好了中衣,抬眼时,烟洛正坐在她旁边哭,那哭声搅和得人心烦。
她坐起身,想要让烟洛别哭了,声响惊动了她,烟洛一下子扑到她身前。
“县主你醒了!”
容卿茫茫然点点头。
烟洛看着她的模样既心疼又愤怒,怜惜的双眼一刻不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县主……是奴婢不好,没有时时跟在你身侧,若是知道陛下……陛下他……奴婢一定会告诉皇后娘娘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容卿低头看了看自己,大概明白她应该是误会了,这一身的痕迹无法掩盖,就算是什么都没经历过,也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稍有偏差罢了。
容卿不想解释。
“我怎么回来的?”
“奴婢昨晚上很久不见县主回来,就派了人出去找,却一直不见人,谁知道再回漪澜阁的时候,县主已经躺在床上了,又听说陛下曾召见过县主……”
容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烟洛一看她又是那副神情淡漠的样子,只觉心里一突,怕她又发病,忙说起别的事来。
“县主昏睡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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