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的?”
“可能是帮那位领导脱冰爪的时候,不小心撞的。”
“不疼?”他不接茬,但是眉头打结。
“不疼。”
“你铁做的?”
她龇着牙笑,“我要是铁做的,刚才一个雷下来早他妈把你劈死了。”
刁琢还握着她的手腕不松。
“唉,又没流血。”巴云野白他一眼,就要把手抽出来。
“你以前到底吃过多少苦,这他妈都不疼?”刁琢恼火。
“我又没参加选秀节目,跟你诉那么多苦做什么?会不会疼与可不可以忍受这种疼是两码事,一点小伤,叫苦叫累,哼哼唧唧,不是巴爷风格。”她握拳在胸口上轻捶两下,“我是铁打的身躯,柔软的心,不信你摸摸?”
“你是女流氓的心。”刁琢没有中计,“付星月说给过你药,回去我来处理。”
“不用这么麻烦……”
刁琢在她青紫红肿的地方一按,她下颌一紧,骂了句娘,也不再推辞,用肩膀撞一下他,“其实……你就是心疼我呗?”
他已近乎咬牙切齿,“废话。”
一行人三三两两结伴往营地走,脚踏在雪地里,发出噗噗的声音,虎子走在最前面,不时回头看一看大家,抖抖身上的雪。刚才有惊无险,大家一路回去还是有说有笑,就是付迎涛不那么开心,动不动埋怨几句。
“……我没注意谁替他关的手机,印象中星月确实是最后一个碰手机的人。或者,根本没人想起要帮他关机?一家人搞得就像谍战一样。”巴云野走在队伍最后面,压低声音,“蒋奥航最会使坏,可我知道星月并不是老付亲生女儿后,觉得说不定夫妻俩是同一条战线的,或者蒋趁机鼓动星月帮他做点什么,再捏着这个把柄以后控制她。”
“如果在低海拔城市,那种情况不一定存在较大危险。可我们身处在5000米以上的高海拔地区,四周空旷,电场原本均匀分布,一个人身上携带通着电的手机金属元件,遭雷击的可能性高于其他人是个不争的事实。”刁琢低语,“当时,付星月跟另外两个女的一起跑到陆建毅和普兰那儿,看上去好像是因为害怕,但她口中‘十分信任、喜爱’的丈夫就在她一两步远的位置,她居然舍近求远跑向刚认识没几天的男人身边,为什么——登山教练离老付比较远,而丈夫离老付近,不排除一起被劈中的可能。”
“可她看上去……”巴云野想起付星月对自己说过的一些感慨和她表现出的温吞怯懦,人的内心何其复杂,又怎能用rou眼分辨?
刁琢说,“今天这场大雪可能拖慢登顶的进度,估计凌晨无法成行。在此期间,最好能说服老付放弃登顶,之后再将我们掌握到的情况告诉他们那儿的公安。”
“我们没有铁证,公安会相信吗?”
“找证据是公安的工作。”
回到营地,大家饥肠辘辘,原本没胃口的人也忽然有了食欲,晚餐吃了不少东西。刁琢牵挂着巴云野的手伤,几口填饱肚子,拿着个空矿泉水瓶去外面装雪。
“巴爷,刁琢是真喜欢你,以前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大强心直口快地说,“以前我们还劝他来着——你干的是野外的工作,长年累月都不回家,跟谁都是异地恋,要对女朋友用点心,腿要跑得勤、嘴巴也要甜,才抓得住。这小子都当耳边风。我当他是性格使然,其实啊,遇见你巴爷,看他对你,再想想过去,唉!明白了——性格算个屁,其实就是用心不用心的问题。”
冬柏推了他一下,“你暴露了刁琢的情史。”
“啥情史?我就这么一说。”大强汗颜。
“我早就知道他喜欢我。”巴云野爷们一样翘着个二郎腿,表面很淡定,脚尖抖个不停,明显心里十分嘚瑟。
大强接茬,“简直太喜欢你!”
“你跟谁表白?”他说话同时,刁琢刚好掀开帘子进来,前额还沾着来不及化开的雪花。
“替你表白。”大强站起来说,递给他一条干毛巾。
他哼一声,“我以为你小子长十个胆子,敢挖我的墙角。”
“他这是吃醋。”冬柏偏头笑着对巴云野说。
“吃得不太明显。”她摸摸下巴,“应该为我打一架,遍体鳞伤的那种。”
大强打个寒颤,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跟他,谁遍体鳞伤?”
巴云野笑着陪个不是,指着刁琢,“当然是他。”
刁琢用毛巾包住装满雪的矿泉水瓶,递到她跟前,“敷一下。”
冬柏一拍脑门,使劲推了他一把,“亲自上啊!”
钢铁直男这才会意,亲自托起巴云野的右手,把冰凉的水瓶靠在她青紫红肿处。
巴云野手里把玩着一瓶云南白药,不由得想起当兵时参加特训的日子和许久没见面的战友们,那时谁也不讲究,撞得一身青紫以为得活血,就热敷,最后被班长骂个狗血淋头,才知道这样的伤应该先冰敷,过几天再热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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