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想起读书时一首没完全背下来的诗,叫什么……人面不知去哪里,桃花依旧笑嘻嘻。
进而她发现,人确实应该多读书。
她看了看表,要不……借着酒劲给他打个电话?如果谈得不愉快,或者说出什么她羞于面对的话,第二天只当醉后失忆。她拿出手机,深吸一口气,找到他的号码,竖起手指刚要戳下去,就听上头有人口齿不清地叫她。
她抬头一看,差点没跳起来——醉醺醺的桃花眼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整个人都快探出来,嬉皮笑脸地大声叫她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跳楼。
醉汉就算从二楼头冲下地坠落,也难保不死啊。
“你!你给老子回去!!”她一边叫,一边往二楼狂奔。
她前脚刚走,手机就响起来,来电者——刁琢。响了好几声,一直无人接听,屏幕又暗了下去。
她没接。
刁琢将手机随手一扔,推开窗户,干燥至极的冷风伴随细细的沙子一齐向他扑来,他又烦躁地关上。
项目组重新开工后,他不得不回到作业区。冉晋贤告诉他,那天警察上门后何政韧坚持一切只是误会,第二天他不放心又托片警去回访,何政韧一个人在家看电视,保姆阿虹说何政韧除了血压有点高加上腿疼的老毛病又犯,没别的不适感。冉晋贤还了解到,北斗救援总队已经批复了何政韧的辞职报告,他说自己想出国探望儿子,正在办理签证,在此之前,他似乎有外出旅游的计划。
刁琢想,何政韧想潜逃出国?
“我们查了,马河这个人没有犯罪记录,即便现在为何政韧开车,也不能认定他是何政韧派到巴云野身边的‘卧底’。”冉晋贤提醒他,“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联系我们去找仁龙多吉,我们也尝试再次定位,但每次都失败了。他是个曾多次徒步无人区的强驴,也许他又去了什么无人区里,你们自己关注一下,如果见到他,好好劝一劝,不要私自干扰我们警方的调查。”
“他给巴云野发过消息,说心情不好,外出散心。”
“那就好。”停顿几秒,冉晋贤又说:“关于你跟我说的那个‘钩子’的猜想……我当时是事故调查组的,仅针对车祸进行调查,没人往这方面想。我已经把你的猜想报给负责这种案子的部门了。对了,这种犯罪集团很危险,如果涉及境外,有的手里很可能还持有武器。如果这群人十几年前就开始从事这种犯罪行为,这么多年没被抓,要不就是运气好,要不就是我们队伍内部……也有他们的人。不过,你们还是先确保自身的安全,千万不要跟他们正面对抗。”
刁琢之所以对巴云野隐瞒“钩子”的猜想,就是怕她仗着自己有“武力值”,非要出头。
对巴云野,刁琢远没以前那么潇洒。
这几天他不知道弄错多少数据,买东西扫码一直出不来,原来用快递识别去扫支付宝的码,更别提多少次夜里一觉醒来,脑子糊涂,不知道身在何处,伸手去旁边想把她捞进怀里,以为她还会像以前一样不高兴地哼哼几声,再在他怀里睡着。
他经常回忆两个人在羌塘的初识,她的桀骜和爷们气让他倍感不适,却莫名其妙地吸引,回去再看别的女人只觉得淡然无味,像在重庆吃了一年的麻辣火锅就再也接受不了清汤锅一样,更别提两人在床上的契合。他还一直记得在西安的几天,她在博物馆里猫着腰看文物,醉醺醺地在城墙根下吃馄饨,他洗澡时忽然冲进来抱住他狂吻……
她是那样真实不做作,一点一滴,魂牵梦萦。他再不想要别人,就要巴云野,对,就要她。
好聚好散是因为有迫不得已必须分开的理由,你说他和巴云野有什么必须分开的不可抗拒力?一没动过手,二没给对方戴绿帽子,三还没谈婚论嫁因为异地或者其他理由谈崩,因为报不报警产生分歧,互不相让,为什么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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