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荼直接将这幻阵的本质叫了出来,之前被冷霰蛊惑的修士俱是一凛,唯有阵中的冷霰恍若未闻,依旧一动不动,唯有心口之伤还在渗血。他莫名地又笑了两声,又笑着,彻底昏了过去。
待他醒来,就能见到逐风楼如百年前静谧美好,而他的楚楚言笑晏晏,一如从前。
“他知道。”沐吹寒听懂了冷霰的笑声。所以他当初并不是没有看到下册,是即使知道一切,也甘心入阵,只为在幻境中和他的妻子再续前缘。
“不可中断……”沐吹寒低低念着这几个字,闭上双眼。
冷霰睁开眼,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身边的位置还余下几分浮着幽香的暖意。
床边,粉色的纱幔在微微摇动。冷霰不喜欢这颜色,不过楚楚喜欢,因此除了大婚那天,他们的床榻边总是有几抹粉纱的点缀。
房门被推开,玉铃随风而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穿着粉衣的女郎款款走来,面目温婉,唇角挂着柔和的微笑:“夫君,既然醒了,还不起来么?”
“楚楚……”冷霰忽然叫了声。
“哎。”楚楚应道:“怎么啦?”
“楚楚,楚楚……”冷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张口重复她的名字。
楚楚嗔道:“没事叫个不停做什么。”
“就是,好像很久没见你。我很想你,”冷霰闭了闭眼,又叫了声:“楚楚。”
“想什么呀,天天看我都看不厌么?”楚楚笑了笑:“你惯会油嘴滑舌。快起,我做了糖蒸酥酪,你最喜欢的。”
“嗯。”冷霰也跟着她笑了。
楚楚在床边坐下,柔声道:“待会听我弹琴,我又新做了支琴曲……”
……
沐吹寒垂头,失力地靠在叶听江怀中。
天空不再是残阳般的血红,而那片茫茫无边的血海,连同长着九头的凶兽,也都消失不见。
修士们三三两两地靠坐着,魔修站到了归荼身后。他们现在呈现出对峙的姿态,只可惜都筋疲力竭,也仅仅能用眼神剑拔弩张。
“这,应当都结束了吧?”一名阵修小心翼翼地发问。
“结束了。”叶听江紧紧拥着沐吹寒,淡淡道。
血祭幻阵确如冷霰所说,不能被中断。
原本又是死局,但沐吹寒险些在冷霰手下吃了那么多亏,纵是再绝望的死局,也要寻一条生路出来。
不能中断,并不意味着,无法更改。
阵法已被唤起,终究会织起幻境。他们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却可以成为幻境的主人。
幸好归荼也曾细细看过那下半册古籍,所有阵修尽心竭力,重写了那金阵中小小一片咒纹。
于是沐吹寒成了幻阵新的主人,耗尽灵力,终于在幻境正式吞没他们之前,更改了所有人的命运。
冷霰将在幻境中沉睡,和楚楚的幻影一同过着他想象中该有的生活。
他会忘记一切,即使感到几分异样,也不会舍得离开幸福的幻影。
直到——他和九婴的生命力被耗尽的那一天。
他们无法估测上古凶兽的命数,兴许这幻境很快就会灰飞烟灭,也或许,会让冷霰获得真正的永恒。
沐吹寒觉得,这对冷霰而言,将是更好的结局。
他很累,所以只想依偎在叶听江怀中。
而叶听江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旁。
归荼守着白景,对他的魔修属下呼来唤去。
几个正道修士看着他,敢怒不敢言。
耿青阳还在吵吵嚷嚷:“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他不该这么狂!”
而鸣筝抚着一曲柔和的筝曲,想起她故友的一袭粉衣。
不知过了多久,沐吹寒才觉得休息够了,对叶听江轻声道:“仙君,我好怕。”
叶听江低头看他,担忧道:“怎么了?”
沐吹寒弯起双眼,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今天攒下那么大的功德……”
“当然是怕,白日飞升啊。”他说着,朝叶听江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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