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峪看着肖母没说话,肖母将他抱在怀里,他也僵直着不知道说什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肖母的泪水很快沾shi了肖峪的衣服,他听到她颤抖着说“这次就不走了吧?别走了。”
肖峪点点头,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网上的胡言乱语气的窒息,可他的解释苍白无力,被无知的网友们往死里骂。
肖峪气不过就开始黑后台删帖子删文章删评论。他不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倔强地坚持什么,他觉得那些话语比让他死还难受,比折磨他还疼。
他大概想为那些保护他的哥哥们赢得最后的一点尊严,可什么都留不住。
网上的骂声越来越烈,更有人还在人rou着他们的家人、朋友……
肖峪爬上一座三十楼的建筑,坐在顶端,下面的人喊的都是:“你怎么还不下来!”“有本事你就跳啊!”“博什么眼球!想红想疯了吧!”……
肖峪笑了,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没人知道他的笑容背后是什么。
他们沐浴着地狱之火,忍受着世间苦痛带着满身伤痕从地狱爬出来,迎接他们的不是掌声和鲜花,不是安慰和鼓励的话,而是践踏与摔打。
“哥哥们啊,人间不值得啊。”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是人倒地的声音。肖峪回头,是妈妈倒在地上,爸爸刚赶上来,扶着妈妈,他看着肖峪,话语里满是心疼与温柔“小峪,你妈妈经历了鬼门关才有了你,你这样对得起妈妈吗?”
肖峪手一撑翻回来,脸上还是挂着那张灿烂的笑容“对不起,我们回家吧。”
肖峪到家后洗漱从来不让家人进去,现在都夏天了还穿着长袖长裤。
肖母觉得奇怪,又不敢多问,肖峪就像一根随时能断的弦,让她心疼好奇又不敢去触碰。
直到一次肖白无意间闯进浴室,一声尖叫引来了肖父肖母,肖峪慌忙套上衣服。肖父肖母看着哭得停不下来的肖白,眼神询问地看向肖峪。
肖峪笑了笑,道“没事,可能是她摔疼了吧。”
肖白都九岁了,小学三年级了,怎么可能是摔疼了哭。她平时打架都不带哼一声的。
肖母轻抚着肖白的背,轻声安慰“不哭不哭,怎么啦?小白怎么啦?”
肖白哭得有些喘不上气,抽了好几下,狠狠吸溜了一下快流到嘴里的鼻涕,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只是哭着喊哥哥。
肖峪牙咬着下嘴唇,走过去抱肖白,肖白已经长得很高,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抱起在怀里“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肖白泪眼汪汪,肖父看了眼肖峪,看向肖白,问“小白你到底怎么了?”
肖白想拉开肖峪的衣服,被肖峪按得死死的。肖白扭头对肖父说“哥哥,哥哥浑身是伤。”
肖父肖母齐刷刷看向肖峪,肖峪笑了笑道“没什么,就磕了一下。”
肖父肖母看着肖峪,也没说话。肖峪知道骗不过他们,长叹一口气,将衣服脱了下来。
增生、疤痕、烙印、还有一些新添的类似刀伤的口子,rou往外翻着,血还在往出渗。
这下不止肖白哭,肖母也哭了,肖父眼睛都红了,肖峪能看到他的泪水一直在眼睛里打转。
第56章 世间最恶是人心(中)
肖峪不说伤口的来源,只是沉默。
肖父也没追问,只是默默给他上药包扎。
肖母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地检察肖峪,肖峪每一道伤口都像一把无形的刀,割在她心口上,她最后握着肖峪的手,看着那指甲泣不成声。
肖峪依旧爬墙进出,带着薛栎当街霸,一人跑到黑帮的地盘单挑黑帮,去拳场打拳。薛栎总觉得肖峪这个人冷酷,却不知他其实是掩着伤痛不想说话。
终于在一天傍晚,遇到了被打的舒子陵。
他看到他蜷缩在那个角落里,看他麻木的眼神,就想起了他的队友们。
肖峪不知不觉就伸出了那只手。
他很好奇这个少年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他看到他大半夜把割腕的妈妈送到医院,一夜没睡,他看到他独自一人画画,眼里那一点点的星光。
他从未见过他的父亲,每次见他母亲也是那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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