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奚站在路灯前,用手碰了一下手肘处的伤口。磕的有点严重,周围肿了一圈,也是她做戏做过头了。她没带外套,这一身装束在凌晨的夜晚格外显眼。不远处有开车豪车的年轻男人冲着她吹了一声口哨,她抬头望了一眼,满不在乎地移开视线。
有辆车还没走呢,她余光瞥到停在百米之外的那辆停着的银灰色宾利,伸手将自己的肩带向下拉了拉。
车内的司机看向前方,又微微侧头去看后面的人:老板,要开过去吗?
谈策摩挲着手腕上的玉珠,眼睛里的情绪意味不明。他还没有说话,一直站在路边的人便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宁奚穿不惯高跟鞋,抱着手臂走到车前,俯身轻轻低头靠近半开的车窗,声音夹杂在风里有些含糊不清:谈先生,可以送我一程吗?
相比在包厢里的时候,现在她显得乖巧了许多。谈策抬头看她,并没有说话。她心领神会,目光没有在他身上过多停留,而是绕到另一边打开了车门。
不说话就是默认,虽然刚见面,但她已经有些明白他的行事风格。
车内有一股淡香,不像是寻常香水的味道,她靠着后座坐下来,转过头对着他笑了笑:谢谢。
去哪儿?
谈策的语气没有起伏,像是压下去了那么一点不耐烦,但没有表露的太明显。神情虽然冷淡但好歹不像在包厢里时那样冷得吓人,她侧着头去看他的脸,语气轻了许多:去雅石路的会所,麻烦你了。
她的语气和动作都比在包厢里规矩了几倍不止,谈策闻言转头看她,轻轻哼笑一声:赶场呢?
宁奚稍微怔了一下才听明白他说的赶场的意思,摸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眨了眨眼:陈礼说他有办法帮我查一下我爸爸的事情,我过去见他。
会所外面的灯映得她侧脸被一层光笼罩着,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她有点冷,抱着手臂缩了缩,靠着车门补充道:他答应我帮我,但是我要陪他睡几次。
她把话说得磊落,以至于前面的司机都愣了一下。他非常识时务地请示了一下谈策,然后拿着烟下了车。
谈策没有立刻接她的话,把手腕上的玉珠转了一圈,抬头看她时笑容带了一点嘲弄:你安排得很周密,没浪费一点时间。
越是冷淡的人越知道怎么说话伤人,看似罩着优雅的外壳,其实内里锋利成刀。宁奚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表现出什么不适,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疑惑。她拉了拉自己的裙子,轻轻皱了皱眉。
我找你帮忙,你说要好处,我没别的只能陪你睡了。你没法帮我,我就去求求别人,这样有什么不对吗?宁奚转过头,抿了抿唇,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声音小了许多,甚至有些看不出她是今晚那个反唇相讥的人。谈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她手臂上的伤口还红肿着,裙子薄薄的布料只是堪堪遮在了胸前,一眼看过去,能看到那快露出来的白嫩两团。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目光安静了许多:能开车了吗?
宁奚有点犯困,她本来就是很少来这些场所的人,晚上熬不住夜,所以车开到雅石路的时候,她迷迷糊糊抬头才知道到了。身边人脸色冷峻,她本想再说些别的,但看了他一眼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对着他轻轻摆了摆手:再见谈先生,今天谢谢你。
谈策目不斜视,声音也很淡:祝你顺利。
宁奚关上车门,看着车里的人,轻轻勾了勾唇角。
车子没开出雅石路,谈策在车里点了一根烟,低头去看手腕上的玉珠。这东西刚戴到手上的时候很凉,后来也就习惯了。指出不能戴在身上的目前还只有宁奚一个人,玉凉质寒,又是在地下待了多少年的东西,确实不宜戴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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