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穆彧舟很守承诺地同她乖乖来到了医院。两个人安静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阮童的手被他紧紧地攥在掌心。阮童也不挣扎,就这么任由他攥着,即便是他后来得寸进尺地把头埋在她颈窝小憩,她也只是微微叹口气,没说什么。
两个人昨晚都没睡好,今天又起了个大早,此刻都有点疲惫,便互枕着脑袋闭目假寐。
35号,李丽坤在吗?
来了来了,大夫。
阮童身边的中年女人大声回应着,震得昏昏欲睡的她也清醒过来,看着女人疾步跑进诊室,耸了耸左肩,提醒那只黏人的小懒猫:你是37号吧,好像快到了。
穆彧舟闭着眼在她脖颈处蹭了几下,开口时声音还带着点娇憨:知道了阮阮。
阮童刚想抬手推他一下,肩上的重量忽然没了,她侧头去看他,发现穆彧舟正紧紧地盯着手中震动的手机,脸色惨白。
阮童拍了拍他的手,试探性地开口询问:怎么了?
穆彧舟有些僵硬地转过头,不自然地笑了下说:没事,我去接个电话。
阮童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好,那我在这里等医生叫。
阮童看着穆彧舟疾步走进了安全通道里,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心里很不安。
穆彧舟盯着屏幕上的号码,抿了抿唇,抑制住想挂断地冲动,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听见他这冷淡地声音,嬉笑着哟了声:好久不联系了,小宝贝儿,怎么这么冷淡了?
穆彧舟握紧了手机,声音有些冷硬: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
电话那头的人听了这话,言语也不再充满调笑意味,变成了威胁的腔调:我听说,雄哥进局子了。是你小子搞的鬼吧?忘记当婊子的本分了?是想再被轮一次?
那人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开心地笑了起来:你新同学还不知道你是个人妖吧,你说他们知道了会怎么对你啊,按在地上一顿cao?
穆彧舟听着听着突然笑了起来:好啊。那你就试试啊,我不在乎送你去陪他们。
对面的人听着他的笑声有些发毛:神经病,你他妈的说什么呢?陪谁?
穆彧舟慢慢倚在墙上,神情变得有些散漫,抬起手,在空中转了转。眯起眼,朦胧间好像又看到了暗红色的鲜血混着褐色的泥土顺着指缝留下来,粘稠、肮脏。微笑着开口,音色柔软,似要溺死人一般:来福,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海市,这儿有我最美好的回忆,我以后很想常回来看看。可是,有些东西实在是太脏了。没办法了,来福。
哈哈,可惜你他妈的就是个狗杂种,你在这儿就只配被踩在脚底下,被按在泥地里cao。十多年了。小木头,还没认清这个现实吗?
穆彧舟叹了口气:好吧,那再见吧,来福。
挂断电话。
穆彧舟又细细地看了会儿自己的手,直到听见阮童的声音才抬起头。站在安全通道门口的阮童,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试探着开口问他:发生什么了吗?是不是遇到困扰了?
他笑了笑,答非所问:阮童,我是真的爱你。
即使这里已经这么肮脏不堪。
可我太爱你了。
我不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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