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罗远向苏翊瑾汇报了左少青的事。
苏翊瑾震惊得无以复加,不敢停歇地进宫面见了皇上,被皇上斥骂识人不清,罚闭门思过三个月。
一场针对北疆第一大黑道组织极天阁的抓捕和清扫轰然拉开序幕。
苏钰则一门心思跟段益德学医,让自己从早忙到晚。
只不过纵是每天忙忙碌碌,也止不住相思入骨,初见面的惊鸿一瞥有多怦然心动,现在的夜半追忆就有多黯然神伤。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苏翊瑾看他整日闷闷不乐,很快就瘦了一大圈,不免忧心忡忡地劝道:“天底下的青年才俊何其之多,你又何必只看得到左少青一人?远儿回京以后对你体贴周到、小意殷勤,我看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苏钰勉强扯了扯唇角:“罗大哥还在为他父亲守孝,等过了三年孝期再说吧。”
苏翊瑾看不惯他蔫头耷脑的样子,自己的禁足期一过,就带他去西山大营散心,让他感受感受将士们威武雄壮的号子,好提神醒脑。
苏钰骑马走在久违的闹市中,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一次见先生还是阳春三月,如今转眼便到了金秋九月,短短半年,他便从不谙世事的天之骄子,变成了郁郁寡欢的失意人。
快到西山大营时,苏钰听到整齐高昂的呼喝声,是将士们正在列队训练冲杀。
他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就钻进营房独自呆着看医书。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少爷,小的给您送茶水。”
“进来吧。”苏钰头也不抬地说。
来人推开门,将手上端的托盘放到一旁小机上,然后关上了门。
苏钰听到关门声,以为人走了,低着头又看了几页书,才惊觉不对劲,抬眼一看,刚才那人正笔直地站在门后,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
“啪嗒”,苏钰手中的书掉在地上。
“钰儿……”从头到脚军汉打扮的左少青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眉眼却温柔似水,眸中翻涌着缱绻和怜惜,“你瘦了好多,下巴都尖了……”
苏钰用力眨了眨眼,不由得喉头一梗,鼻尖发酸,但很快便回过神,刷一下站起身,冷然道:“你来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外面正在全力搜捕你,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左少青向前踏了一步,期盼地问:“钰儿,你还在关心我吗?”
“你想多了。”苏钰侧过身去,垂眼看着地面,“我同你早已恩断义绝,你为何还来纠缠?”
左少青胸口一紧,浑身僵了僵,喉结滚动几下,才开口说道:“钰儿,我知道你气我通敌卖国,我决定回到北疆,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负责,只求你纵使不想见我,也不要因为我气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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